一双血色脚印。 花渊抗拒这样陌生的自己,他是“柳羲”啊,河间郡“柳羲”,不是脑子不清楚的疯子。 越是如此否认,产生幻觉的次数越发频繁。 有一次处理政务,他突然嗅到烧焦味道,抬眼一看,赤红的火焰将房屋吞没干净。 他高喊“走水了”,急急忙忙逃出火来,闻讯赶来的众人却说没有起火。 此时还是白日,照明的烛火都没有点燃,外头又下着大雨,怎么可能起火呢? 花渊一怔,苍白着面色,生硬将这事儿糊弄过去,推说自己梦魇吓到了。 说梦魇还真梦魇了,当天晚上,他梦到一个许久不曾想起的人——吕徵。 梦中的他与吕徵正在激烈争吵,重现当年对峙的场景。 吕徵质问他,每一字每一句都掷地有声。 【你真以为自己是柳羲?你不过是花渊得了失心疯之后,臆想出来的人物。】 花渊怒急,恨不得拔刀将吕徵的嘴巴砍碎了。 【你若真是柳羲,你不妨回想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 花渊死不承认,尽管过去的记忆很模糊了,但他认为这是自己在陌生人身体苏醒的缘故。 只要他夺回自己的身体、夺回自己的身份,一切都会好转的。 【你说你是柳羲,那你可还记得当年琅琊郡求学,我曾与你在望山亭对酌的事?那个亭子里,你我都说了什么话?你根本回答不出来,因为你不是柳羲!你是花渊,南盛宁州人士!】 不是!!! 花渊咬紧了后槽牙,无声驳斥吕徵的妖言惑语。 【你家中有父母兄长,双生胞兄……夭折,父母……时疫过世……产业被叔父婶母夺走……养废你……你……懦弱,娶……荡妇为妻,此女……私通生下一子一女……】 对方却不依不饶,他的声音像是无处不在的空气和最恶毒的诅咒,牢牢霸占花渊的耳朵。 【你根本不是柳羲!你就是个患了失心疯却不知道自己是谁的疯子!】 “我不是!” 花渊大吼着坐直起身,身上穿着的寝衣早被汗水打湿,长发也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他抓起架子上的佩剑,刷得一声拔出剑,到处挥舞乱砍,状似疯癫。 外头守夜的仆从听到动静都不敢进屋瞧一眼。 第二日太阳升起,仆从听到屋内的动静歇下来了,这才颤巍巍推开门。 花渊的寝居被他砍了个稀巴烂,屋内几乎没有一处用具是完好的。仆从一边心肝直颤,一边小心翼翼找寻花渊,最后发现对方一袭月白寝衣飘似得从角落走出,险些将他吓得翻白眼。 “何时了?” 花渊神情萎靡,声音嘶哑,像极了夜御数女之后的纵欲过度。 仆从见花渊神志还算是清醒,小声道,“刚刚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