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边走一边闲谈,走了半个时辰,终于看到远处田庄飘着点点烛光。 姜芃姬将手搭在眼帘前,“啧,这地方可够偏僻的。” 徐轲道,“毕竟是干见不得光的事情,主公还指望敲锣旗鼓、光明正大来?” 姜芃姬默了一下。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这地方会不会太委屈我家里一大两小三个宝贝?” 徐轲嘴角一抽,平静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地龙炭火都有,还能冻着他们?” 姜芃姬冷静道,“也是,冻坏了它也赔不起。” 距离田庄仅有百余米的地方,姜芃姬倏地道,“孝舆——” “嗯?” “我这一生行事但求无愧于心,不过只有你——我是一直亏欠的,你心里可怨?” 姜芃姬止住脚步,徐轲望了一眼姜芃姬身后的田庄,神情带着几分恍惚和怅然,“听实话?实话就是——主公若从此处出来,不怨。若出来的不是你,您也别怪臣怨您一生一世了。” 姜芃姬笑着道,“听这话,压力挺大。” 亓官让说希望看到她登极那日,咸鱼说要与她共看盛世,她还许下口头承诺说要把酒言欢……现在徐轲又说她出不来就怨她……每逢这时候,总觉得他们不仅是小公举还是大爷。 徐轲道,“主公一向自信自负,怎么这时候反而虚了?” 姜芃姬捏着下巴道,“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毕竟都是奔三十的中年人了。” 徐轲呵呵,信了你的鬼话。 姜芃姬对徐轲挥手,头也不回地去了田庄。 徐轲望向田庄入口,唇角噙着薄凉冷笑,一人伫立风雪中。 不知等来的是相伴十七年又八月的故人,还是披着故人皮的陌生人。 “想想还真是悲凉——” 所谓的“神”肆意操纵人的一生,说给予就给予,说褫夺就褫夺,凡人只是被摆弄的娃娃。 在“神”看来,没有反抗的能力的凡人为了自保只能选择沉默,任由摆布。 殊不知凡人也有亮出獠牙的一日。 “希望出来的人是你,主公。” 徐轲抬手轻抚藏在袖中的短匕,神情带着看不透的阴郁。 与此同时,姜芃姬推开正院的门,意外发现里面都是熟人。 “怎么,一个一个都聚在这里开会?” 姜芃姬笑着弹掉肩上的积雪。 原本默默啜泣的大殿下看到熟人,大大的眼睛都亮了。 “娘!” 姜芃姬笑道,“呦——数月不见,阿琏咬字这么清楚啦。” 正厅内放着好几个大大小小的铁牢,她看到自家闺女趴在铁栏杆上可怜巴巴看着自己。 “娘,抱抱!” 琏殿下伸手要抱抱,另一个笼子里的琰殿下翻了个白眼,给姜芃姬使了个眼色。 速战速决,别墨迹。 这时候,另外三个大牢笼内的人也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