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那么温柔,似情人的手。
已是亥时,秦相爷忽然想起一事便匆忙去了外院书房。
到处一片漆黑,长随打着灯笼在前头引路,天上繁星点点,一轮弯月时隐时现,整个相府都静悄悄的。
长随喊了看门的婆子开了垂花门,那婆子本睡得正香,便有些不大想起来。待看清唤她的是相爷身边的长随,一个激灵睡意全都跑光了。
出了垂花门再走不远就到了外院书房,这是秦相爷处理公务的地方,把守特别森严,寻常奴才根本就不让靠近,在书房里伺候的几个小厮也都是相爷的心腹之人。
一进院门秦相爷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无他,整个外院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亮。他的书房向来是留着人值夜的,以防有突发情况需要处理。
“这几个臭小子,懒病又犯了吧,皮痒痒了这是。”长随心里也埋怨这几个小厮,却还不得不在相爷跟前替他们开脱,因为他的小儿子也是书房当差的之一。
“你去叫人。”秦相爷吩咐了一声就径直去了书房。他刚一推开门,里头烛火大亮。
秦相爷骇了一跳,等眼睛适应了光亮,才看清书房里他惯常坐着的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位美丽姑娘,此刻正笑意盈盈地望着他呢。
秦相爷的表情已经恢复了自然,心中的警惕却没有放下来。他把手背在身后向前走了一步,温和地说道:“姑娘深夜光临相府,可是有事需要老夫帮忙?”一双精明的眼睛却在打量太师椅上的神秘姑娘,撇去长相,就看她悠闲惬意的姿态秦相爷就不敢大意,一个在相府书房就如在自个闺房一样自在随意的闯入者能是个简单的角色吗?即便这个闯入者是个十五六岁的美丽姑娘,秦相爷也不敢小瞧了。
谁知那姑娘却扑哧一笑,那笑容在烛火的映照下好似千朵万朵花次第开放。秦相爷就听到她清冷悦耳的声音,“相爷是找他们吗?喏,都在那儿了。”
秦相爷顺着姑娘手指的方向一看,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书房当差的小厮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绑着扔在墙角,嘴巴也堵上了。看样子去喊人的长随也是凶多吉少了。
“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夜闯相府有何贵干?”他的声音冷了下来,心底把府里的护卫骂个狗血喷头,废物,都是些废物,被人闯进书房还不自知,是不是哪天相爷我的脑袋被人割了也没人知道?
那姑娘却徐徐起身,“小女子忠武侯府沈四沈薇,给秦相爷问好啦!”那规矩乖巧的模样真让秦相爷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