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却还是如实将太孙教令留在了凉国公送入城的奏疏上,只等有司官吏,将其发回凉国公处。
少顷,裴本之又言:“西平侯沐英于城外三十里大营,上书奏请,望河南道调拨军粮,大军开拔回京,以免久留地方,引百姓不安惶惶。西平侯又奏,若皇太孙殿下有召,则时辰之内即可领命来见。”
朱允熥沉吟了一下。
一旁的朱高炽悄默声的抬起头,望了他一眼。
朱允熥开口道:“复奏,京军诸部各营辛劳,有司考功,应天论功。西平侯忠勇有度,所请之事,一应照准。然诸军军务繁杂,河南道百废待兴,自不必请见。”
裴本之弹了弹那根经由皇太孙亲自上手,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手指头,一边逐句书写,回复西平侯的奏疏,一面又心中思量。
凉国公、西平侯这一前一后两道奏疏,大致相同,却又截然不同。而皇太孙的回复,也看似相同,却又全然不同。
同样都是辛劳,然而西平侯却得了一个忠勇有度的回复。
按照常规,这四个字是放在一起用的。但现在很明显,西平侯忠勇,且有度。是要分开说的,便是远超凉国公好几分。
等到两位勋贵公侯的奏疏处理完。
裴本之又道:“前番河南道奏请朝廷批复填任官缺事,吏部文选司主事来书回复,不日将会发派候官、观政进士往河南道。”
“是白玉秀来书?”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朱高炽,忽的开了口,对着裴本之问了一句,然后目光转移,默默的看向正低头喝粥的朱允熥。
裴本之翻了一下奏疏,随后抬头道:“是新任吏部文选司主事白玉秀,臣对其有所耳闻,似乎入仕并不久。”
说完之后,裴本之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将将好已经喝完粥的皇太孙。
似乎有些不对啊。
裴本之心中没来由的念叨了一下。
原先黄河溃决,河南道成灾,地方混乱,布政使司衙门就几次上奏朝廷,要吏部委派官员填补河南道官缺,可是吏部那边却始终没有回复。
怎么现在吏部换了一个文选司主事,不光是开始办理河南道的奏请,还甚至是来了书信特意解释了一番。
朝廷这些年,看似有着好几万的官员,可是大明实在是太大了,方方面面都需要人手去治理,地方上不光是年年喊穷,还要年年喊没人。
官缺,在洪武一朝早就成了习以为常的事情。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