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年纪轻轻便能看得很开,生死本就无常,且这两者往往都只隔着一层薄纱,谁都不知道下一个死的会是谁。
在那座齐府之中,明里暗中的人人都只道四小姐冷面冷心从不会动恻隐之心,但在阿瑶的眼里,小姐却是最易心软善良的一个人。
一想到那位素未谋面过的秦姑正在生死的边缘挣扎着等待小姐,当初失去二姨娘的那份痛楚又要加倍的经历一次,阿瑶便止不住心中难过。
她看着齐念似是摇摇欲坠却又竭力坚持的背影,忽得有些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是当初的自己,那个能将生死看淡的自己。
当初整整一日方才走完的路程,如今倒只用了半日,堪堪正午时分便已然能遥望到行山村那村头处的那棵迎风而立的百年大树了。
须臾两载时光,在天阴城中或许会刻划出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在这偏远僻静的小山村里,却依旧是炊烟袅袅和风细柳,乌瓦旧墙老树清流。
只是如今尚顾不上热泪盈眶的怀旧,齐念将已然有些疲倦的马栓在了村头的老树下,便依寻着往日里印在脑海中的记忆,直直的往家中奔去。
阿瑶紧随其后,若不是她在旁稳稳的托着齐念的手臂,恐怕骑了这一晌午的马从未停歇过的齐念早就软了双腿,毫无知觉的躺在地上了。
当初与秦姑一同住了十几年的那座小小庭院尚是熟悉的模样,这座依靠着大山而居小村庄仿佛更受春意照拂,和煦的阳光温柔的清风,院中那条青石板铺陈的小径依旧光滑如初,只是每块板石之间的缝隙中都冒出了丛丛葱葱郁郁的小草,踩过这条小径时青草已然漫过脚踝,微微有些发痒。
齐念只觉自己的双眼也有点儿痒。
从前她在的时候便知晓,秦姑最是闲不住的一个人,整日里除了洗衣做饭收拾家中等一应杂活儿之外,便也在这院中种了些许瓜果蔬菜自给自足。
在侍弄着这些庄稼的同时,她也会将这院中四处边边角角的都打理的十分干净,莫说一棵杂草了,便是连一块石子一片瓦砾都有它们妥善的安放之处。
如今且看这院中,莫说遍地碧草横生无人去除,墙角处的菜园地都已然荒废,便是她当初最为喜爱的那几株紫罗兰,也都枯萎的不成样子。
照这情形来看,秦姑这病少说也该有半年以上起不来床了。
难怪,便是连沈灼华都束手无策,无力回天。
待到了门前,齐念终于稍缓了脚步,直至彻底站定。
她本来是十分焦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