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头落地再说。
齐世言这老不死,真真是死的好极了。
这些欣喜快感起于五脏六腑,声势汹汹要往外窜,行至喉头,又被一口吞没,还没能来的及浮于脸上。
千钧一发之间,她还是想起齐世言那几封烂信,默默咒骂了数声这个老不死当初为什么不彻底瘫了,居然还能拿笔来扰乱自己心神。
脑子里爱恨情仇过眼,却只是语气澹澹道:“人都是要死的,你何必感慨良多。”
她纠结着是不是该劝苏凔两句,京中如许年,自己也曾这般以为是开悟,实际不过就是心死,最是知道这种磨人滋味。可,要如何劝他?
大概是身体里种种拉扯太过惨烈,她嗓子里也有了些酸涩。人,真是从祭台栽下去的吗?
她张口,丫鬟探出个脑袋,说有人求见。薛凌霎时抬头,惊了旁边苏凔一跳。
因有外男,二人并未在里屋,只在客堂,门也未掩,是而丫鬟并未叫门。薛凌听得名字,知是逸白身边的小厮,忙起了身。
她自是无需相迎,逸白没亲自过来,显然事并不着急。只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又沉沦在一些毫无用处的软弱情绪里。
齐世言,还是死的很好,如果苏凔真能因此事改改的话。就算不改,那也是死的好,起码将苏凔换回来了。
当年那些事,齐世言本就该死的,如他所言,是自己大发慈悲,让他多活了百十个日夜。
一拿定想法,人轻松许多,笑着迎了来人问是何事。那人见苏凔在不远处,刻意小声了些,轻道:“白先生让我来与姑娘说一声,樊涛带领的人马,已经悉数进入垣定城了。”
薛凌登时更添开怀,人一进去,火起就在今晚。苏凔听见她喜道:“全部进去了?”
然那小厮却是一直低声,听不见说了些什么,只得数句,便退了去。薛凌再转身回来,一脸神采飞扬,笑道:“你悟了便悟了,如此正好,以后你我连手,想要的东西,反掌之易尔,谁死谁活,不就在你我一句话间”
先前她多有讽刺,苏凔不觉有哪处不妥,这会见她带笑,苏凔反觉些许膈应,垂了目光没答话,算是默认。
又闻薛凌道:“可惜你今日来的着实不巧,齐世言死了那么大事,你与他表现的过于亲密,魏塱面上不表,私底下免不了要起疑心,近日还是多留神些,少往壑园来。”
苏凔点头称是,嗫喏说是“既如此,我先行回去吧”。薛凌却道:“等等,你.....”她想了想,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