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嫁祸给魏塱。
这么做,未免欲盖弥彰了些。
他仔细回忆了一会,断定薛凌傍晚说的是“多不过三日”,也就是她打算三日之内动手。
皇帝要动手,哪能这么快,何况沉家真死绝了,再没东西可以牵制沉元州,皇帝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杀一两个已是发了疯了。沉元州又不是个傻子,岂能瞒的过去,万一事后败露,追查起来,第一个死的便是自个儿。
如此一想,焦心更甚,辗转三更末时,再是拖延不得,脑间一横,只说以后的事,以后来了再作打算,薛凌既是要今晚传话,明儿天亮之前传不到,岂不得罪于她。
李敬思起身,不得已想找个贴身丫鬟去,那是自个儿从烂人堆里捞出来的死忠,多少算半个贴心人,事到临头,不用也得用着。
然下床间隙,忽而想起另一个来,原是当卒子时结拜的那位把兄弟郭池,二人情谊不减,一直是在李府偏院住着的,只近日事多,聚的倒少了。
两厢比较,郭池心思简单,胸藏几分正气,让他去传几句救人性命的话,必定乐意至极。
另来,他信得过。
不是信的过今夜会把话万无一失的传到,是信得过..假如日后事情败露,以郭池自身为人以及和自己的情谊,他必定会一力担承所有后果。自个儿也有足够的说辞开脱,不至于死罪。
彩云遮月,窗棱处一瞬暗澹,李敬思穿了鞋往外,刚走得两步,惊醒外屋守夜的丫鬟小厮,一人轻声问:“大人何故起身。”
李敬思中气十足浑然有些不耐,道:“燥热的很,翻来覆去睡不着,我去院里走走,不必跟着了。”说话间人已走过了丫鬟小厮身边,约莫还都囔了句:“真是入夏了。”
两个丫鬟并一小厮面面相觑,谁也没更上去,暗自腹诽该是因着永乐公主的事心烦,睡不着也是常理。
李敬思在院里转的两圈,跟想起什么似得右手握拳在左手心一砸,转身往偏院去,旁人瞧来,也只当他是寻旧友叙话。
郭池平日还是那个寻常卒子,幸而这半月是白天轮值,晚间恰好在住处躺着。旁人知他与李敬思旧情,衣食住行一概不敢怠慢,吃好喝好软床高枕,夜半更深,睡的再熟不过。
此处无下人守夜,李敬思轻推了房门进去,叫得两声郭池方醒,睡眼朦胧见李敬思站在床前,跟着一个激灵挺身坐起,大骇道:“你杵在这干什么。”
李敬思勉强笑笑,道:“我有些事,来与大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