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一件毛衣的手工费是三块钱,毛裤两块钱,正常情况下,不上班的家庭妇女一周左右能织出来一件,周小安要织六口人的毛衣毛裤,这是非常大的一个活。
而且天气已经冷了,她就是不说赵大婶也知道他们要得急,她一个人确实做不过来,找人帮忙也是正常。
既然把活交给她了,只要她能保质保量地完成,周小安真的不在乎她找谁做。
就是在乎也不能在王秀兰面前表现出来。
先不说用人不疑,赵大婶是小叔找来的人,她当然会信任。
“王秀兰同志,谢谢你的提醒,再见。”
周小安一句话都不想跟她多说,就怕她再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出来。
王秀兰却执着地拦住她不让走,“周干事,你,你别走……”王秀兰果然开始眼泪汪汪了,“我,我送你的画,你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周小安怎么说也是在绘画兴趣班混过挺长时间的人,而且周爸爸暴发户做派,报得可是号称名校毕业得过不少奖项的名师班,这么简单的铅笔素描还是能看出来好坏的。
王彩霞的画下笔拘谨,构图凌乱,阴影和线条更是处理得一塌糊涂,就是没什么天赋的初学者水平。
但她当然不能这么说,“不好意思,我没学过画画,不太会看。”
没想到王秀兰却急了,“你不是替沈干事在厂部管才艺标兵评选吗?你怎么能不会看?那你……”
后面的话不用说也知道,你不会看怎么评选?这不是耽误事儿吗!
周小安恍然大悟,原来她过了这么多天来找自己道歉,还送了画,是这个目的!
选才艺标兵的事本来是沈玫的活,她请长假去结婚了,厂部就让周小安过去帮忙。
这个年代部门之间划分得可不是那么清楚,大家都是革命的一块砖,搬来搬去特别正常。
周小安知道王秀兰的目的反而松了一口气,有所图总比莫名其妙找上门来好。
她很耐心地给王秀兰解释,“第一,才艺标兵不止是评选绘画方面的人才,唱歌、跳舞、写作、拉手风琴,甚至剪纸都算才艺,我不懂画画,我可以帮忙评选别的项目。
第二,我只是去帮忙,并不参与具体评选的事,你也知道,这么一个涉及全厂职工的大活动,方方面面都得用人,可不止是有几个评委就能搞好的。”
王秀兰快速地搓着衣角,眼泪又啪嗒啪嗒掉下来了。
周小安无语地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