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危,因心忧爵位袭替,故而先行送了遗表入宫。”
朱厚熜呆了呆,暂时放下了费宏的奏疏:“咸宁侯已经病危?上月去视疾的御医怎么说的?”
“……病入膏肓,药石难医。”张佐已经长进了很多,来之前就预料到了这些问题,提前准备好了。
朱厚熜想起老秦口中神奇的大明太医院,心想莫非御医真这么厉害?
老人熬不过冬的多,但现在已经都夏天了……
朱厚熜想了想就说道:“吩咐下去,朕亲去视疾。”
严嵩大惊失色,但是强行按捺下了自己站起来劝一劝的冲动。
皇帝亲自到臣子宅中探望,这是何等重恩?
而咸宁侯仇钺若真到了弥留之际,恐怕知道了皇帝圣驾莅临就可以放心瞑目了。
更重要的是,咸宁侯是勋臣。
忠武谥号正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江彬部将在汤麻九之乱中杀良冒功的案子正在审,皇帝在刚刚让杨廷和“心灰意冷”首次主动请辞之后探望武臣……
这又是了不得的信号。
没办法,藩王继统又先声夺人的他,现在太多举动都能被解读为信号,让许多人不能不多想。
天子还是起驾了,司礼监的小太监急匆匆地先行赶往咸宁侯府吩咐接驾。
这几日告假在家的仇鸾自然知道自己承袭咸宁侯的爵位稳了,他和身染重疾的父亲、病重垂危的祖父齐齐感动落泪。
皇帝视疾咸宁侯的消息迅速传遍京城,艳羡的、警惕的、愤然的……不一而足。
可皇帝毕竟只是过去看了看,在侯府总共也没有停留超过一刻钟。
象征意义大过真的商议什么。
对文臣来说,更大的震动是那天晚上从宫里传出的旨意。
几匹快马在夜里出了城,直奔通州。
在通州驿馆,王守仁和随他一起进京的两个弟子刚刚抵达,驿馆里还住着于谦的后人于允中。
“于公得谥忠武,实至名归。”王守仁向于允中敬酒,“于公泉下有知,却必然洒脱一笑:清白在人间便足矣,哪管史册如何臧否。”
“抚台若早生一甲子,家祖必引为知己。”于允中恭敬地回礼,“卑职在杭州,亦早闻抚台英名。今日一见,既佩且服。家祖之后,允文允武之国朝干臣,以抚台为最。”
王守仁心里有点感慨:于谦后人,终究还是唯唯诺诺,嘴里很甜了。
他觉得人人可成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