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孚敬知轻重,必会给陛下一个好由头,让其他诸省都说不出话来。”
高忠想起了张孚敬让他解送到京城的那批举子、秀才。
“走吧,回皇明记广东分号。”
“……监事,这里不是吗?”
“一座酒楼,算得什么?”魏彬撇了撇嘴,“抄没发卖给皇明记的而已。”
“多少银子?”
“没给,但又要安排船队去交趾买粮回来交给广东藩台了。”魏彬满脸愁容,“劳碌命,也不知海上飓风停歇了没有。”
“……监事若忙,那我先回去?”
魏彬摇头:“有些东西是陛下要的,劳烦你顺道捎回去。”
“监事说笑了,可不敢说劳烦!”
“有事劳碌好啊!劳碌好!”魏彬这句话是诚心的,比守陵要好很多。
精彩日子过惯了,哪里习惯得了暗无天日的寂寥生活?
桂萼正相反,过去那些年,他过得太无趣了。
但现在,太精彩了。
都司派下来的指挥佥事坐镇惠州,壮班不足,还有兵丁。
湖广一万精兵虎视眈眈,大有广东办不了的事湖广来办的气势。蒋总兵已经砍了三个千户的头颅,严令既往不咎,但一定要办好差使!
难道真劳烦定国公那老躯带着湖广精兵南下抢功?
广东之外乱不乱跟他们有毛的关系,先把本地犁一遍!
于是桂萼升堂问案,用鼻子看着每一个被状告的知县、胥吏、士绅、富户。
查有实据,斩立决!
没人办事?桂萼都被两任上官憋疯了,精力充沛得吓人。
他甚至发现自己很享受裁决别人命运的快感,尤其是那些瞧不起他、自恃身份的人。
“府尊!府尊,下官只是被吏员裹挟收了些银两。依《问刑条例》,下官之罪不在例该永远充军之列,下官可赎刑,下官愿赎刑……”
桂萼很纠结。
《问刑条例》里是有这样的规定。按例,大明几乎“无不可赎之罪,无不可赎之人”。只要不是年七十以上、十五以下或者残疾了被判死罪的,又或者不是被判永远充军的,都可以交钱赎罪。
按他贪的钱,也就判个终身充军,并犯不着判他子孙亲属都要接替的永远充军。
“……那便纳银四千两……”
桂萼还没说完,底下又小声说道:“府尊,依《大明律》及《问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