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势必要想办法让自己的亲外甥坐上王位。
如果诞下的是女儿,那么李这个庶次子又是除王世子之外排行最高的、最势单力薄的一个,极可能被一些人选为扶持的目标……
现在大明皇帝表现出了对李的欣赏,还隐隐有期待士林派通过选派儒生到大明与这庶次子建立联系的意思,这已经足以证明大明皇帝想插手朝鲜王位之事。
要不然,何须提到燕山君和福城君旧事,还冠以人伦大祸的评价?
金祺自己还想不明白,但他知道,已经和大尹绑得紧紧的世子派权臣、他的父亲金安老只怕很危险了。
王上本来就已经在忌惮父亲的权势,大明皇帝那看似无关的允诺、恩典,势必被人找到着力点!
为什么父亲始终要剪除那些可能威胁王世子的人?虽然与士林派渊源极大,但父亲现在是没有退路的世子派啊!
朝鲜国内的王储之争并没有结束,金祺认为金家必须要有退路。
他没把话对李说死,但现在,他急着回朝鲜,和父亲商议关键的大事!
……
等到已经入夜之后,朱厚熜才移驾养心殿,准备见吐鲁番的人。
但在那之前,是夏言、唐顺之陪他进晚膳。
黄锦在一旁指挥着人,把御书房内挂着的两幅舆图卷起来系好。
而院墙那边的“门房”里,沙汗和他的随从也在吃着简单的食物。
两个人都没开口说话,心不在焉。
一个下午,在另一个宫殿院子的偏殿里,他们和大明的几个重臣已经聊了很多。
但最重要的,显然是大明皇帝的态度。
御书房内,君臣边吃边聊。
但夏言和唐顺之只是粗略吃了几口,便一直在禀报。
朱厚熜听着,时不时点了点头,最后放下筷子挥了挥手,然后站了起来缓缓踱向御案。
夏言和唐顺之也随之站起,移步御案对面的椅子,黄锦则指挥着内臣和女官收拾桌面,他自己端了一个盘子给朱厚熜他们送去茶水。
“俺答打的是叶尔羌,吐鲁番这是唇亡齿寒了?”朱厚熜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后笑起来,“你们二人怎么看?”
夏言苦笑一声:“将士们自然是盼能再出兵的,杨尚书只怕会骂娘。”
唐顺之也点头:“先倨而后恭,岂能从其所请,就此发兵助阵进剿?俺答既然是先打的更西边,那就不会给大明逮着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