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继光心里一凛,看向了张居正。
太子是不满,还是想问明白别的?
张居正刚喝了一口茶,闻言放下了茶杯,看向了太子。
过了一会,他才开口说道:“我岂敢蓄意让殿下涉险?只是陛下多年来悉心教诲,是盼着殿下能再接再励继往开来的。既如此,游历便不能只是走个过场。而码头乱起,暗卫异动,我却也不能让殿下显得毫无戒心。说到此事,殿下,回京后陛下自然会过问,却不能为我开脱了。”
朱载墌有点意外:“当真?为何?”
张居正唏嘘道:“陛下何等英明神武?我既让殿下涉险,如何能不领责罚。多年来,陛下视我为门生,我不能仅凭君恩就在将来稳据高位。殿下,有些事,我也盼着陛下要责罚我之时,向陛下再请教清楚。”
“……什么事,需要等到这样的时机?”
张居正看了看戚继光,随后才缓缓说道:“将来,殿下是君,我与元敬是臣。殿下将来,还有更多的臣子,有更广袤的国土。经了此事,弟子犯了错,恩师要训诫,我才好请陛下指点迷津,知道将来怎么辅佐殿下才最合陛下之意。说实话,如今大明已大不相同。将来情形,史册已难以为鉴了。我思来想去,只怕只有陛下能看得分明。”
他顿了顿之后才对朱载墌说道:“这些事情,殿下与我等二人,越早让陛下认为是时候讲清楚了,越好!”
朱载墌不说话了。
父皇自然对他私下里说过很多话,他有些理解张居正的意思。
他问张居正的那个问题,也有了答案。
这件事是不是张居正蓄意引导的方向?现在看来大概真是的,至少张居正有属于他的疑惑,想要创造机会搞清楚。
回京后,又将是怎样一番训谕?
朱载墌知道,张居正疑惑的是很久远的未来的事。待父皇百年后,君当如何?臣当如何?
……
双屿岛上的码头帮派当夜趁乱搞事时,完全不可能想到岛上还有一尊大明太子在。
因为当时上了头,于是现在也迎来了灭顶之灾。
负责暗中护卫太子的锦衣卫特战营和特勤队混编队伍帮助费懋中出手,挣扎的姿势都显得徒劳。
而当年殿试时就精明得写了四平八稳文章的费懋中,更加明白皇帝最终会把怒火倾泄到地方治理不力的问题上。
大明与诸藩国之间暗流汹涌,宣城的碑上皇帝当时立誓射出的箭还在,陛下的宏图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