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经这一场阴差阳错,两人便再没了旁的交流。
等到了后院,尤二姐自去寻贾迎春不提,而邢岫烟则是在丫鬟的引领下,到了一座暖阁之中。
那暖阁也不知是怎么设计的,并不见点着火盆,却在进门的一瞬间,驱散了邢岫烟所有的寒意。
邢夫人与邢忠姐弟,就坐在正对着房门的太师椅上,姿势、相貌,都有几分相似之处。
所不同的是,邢忠脸上满是喜色,邢夫人却是一脸的阴鸷。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
约莫是早就憋了半天,还不等邢岫烟上前行礼,邢夫人就抢先发难道:“我之前明明送了两件上好的毛料大衣裳给你,你却偏要打扮的如此寒酸,莫不是想让人以为,我这做姑母的虐待你?!”
那两件狐裘明明是孙绍宗所赠,用的也是贾迎春的名头。
邢岫烟近来就是为了避嫌,才刻意的不去穿戴。
却不曾想邢夫人如此厚颜无耻,非但把这事儿揽到了自己头上,还借此向邢岫烟发难。
不过此时最尴尬的,却还是旁边的邢忠。
他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脸上再没有半点笑意,几次鼓着腮帮子欲言又止,却终究不敢得罪这判了高枝儿的妹妹。
于是只能把羞恼吞进肚里,强笑道:“妹妹莫怪,她这也是”
邢岫烟却突然截断了父亲谄媚的言语,不卑不亢的道了个万福:“姑姑莫要生气,原本因为隔壁宁国府正在办丧事,姑父如今又在病中,我便换了些素净些的衣裳如今看来,却是侄女想的不够周到了。”
说着,又向邢夫人福了一福。
这回就轮到邢夫人尴尬了。
她就是想随便找个借口,先给邢岫烟一个下马威,免得这黄毛丫头不知好歹,拒绝自己的美意。
却哪曾想竟被邢岫烟瞧出破绽,反将了自己一军。
更让邢夫人窝火的是,邢岫烟还拿贾赦做了由头,让她压根无从反驳。
其实她这也是赶巧了。
若昨儿说出这话,邢岫烟心中还未松动,除了这荣国府,便再无容身之处,自然不好得罪邢夫人。
可方才阴差阳错的,邢岫烟对这桩婚事的抵触,却远不似之前那般强烈了。
既然有了退路,对于这尖酸刻薄,又试图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当筹码的姑母,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脸色给她。
一时间,那邢夫人咬着牙、瞪着眼、运着气,却死活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