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惹怒了海龙王,连夜发了大水,将那禅寺冲成了废墟,你是不知道啊,那是水淹千里,漫到奉河城墙根,千里良田毁于一旦……”
农家汉子说到激动处,下意识就要站起身来比划。
直到船身晃动,才吓得他脸色一白,又连忙坐下。
“呀,真有这事?”
“俺还能骗你,不信你问问本地人。”
农家汉子指向满船乘客。
不想,十几号乘客,大半一脸茫然。
显然闭塞的消息渠道,令即便是附近县城之事,也不太清楚。
不过,也有人回道:“这事我听人说过!不过,我听说,这是慧通禅寺高人渡劫,遭了水劫。”
农家汉子道:“啥水劫这么厉害,不仅冲垮了禅寺,还淹了和尚福田?”
不等这农家汉子跟人争执,问话的商人感叹道:“这么说,承邺河水大涨,乃是那淹了慧通禅寺的大水所致?”
老艄公回道:“可不是,年关前后,既不见雪,也不见雨,除了那场大水,老头子实在想不到还会是什么原因?”
一直热情搭话的莫川,闭上了嘴巴。
下意识扭头瞧着一览无余的河面,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一朝英雄拔剑起,又是苍生十年劫啊!”
商人幽幽叹了一口气。
莫川眼睛一眯,愈发沉默。
“这、这是啥意思?”
农家汉子一脸茫然,下意识问道。
“没啥,我只是在感慨海龙王造孽!”
“慎言慎言!”
一直一副不急不慢老江湖模样的老艄公,顿时急了,嘘声不止。
却是那一声海龙王,犯了船家忌讳。
“哎,可不能这么说!慧通禅寺坐拥良田万亩,一场大水下来,寺庙没了,地契没了,县老爷更被砍了头,听说,那些良田要重新划分给咱老百姓呢!”
“还有这事?”
“俺也不太清楚,听人家是这么说的。据说,新老爷是个读书人,要弄什么摊丁入亩……反正大概是分田的意思。”
“这样啊!”
商人点了点头,随后又问了一些细节,这才不再多言。
莫川早已失了谈话兴趣,一个人坐在船头,瞧着水面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