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绛阙敏锐的察觉到:“徐阶是遇到麻烦了,如果士绅和豪商们听命行事,他不至于有如此大动作,这是他们之间的利益出现了分歧!”
“徐阶让他们把土地交出来,置换现金资产,以江南银行凝聚资本,给他们投资工业,帮他们实行资本增值。”
“这些都是好的,如果朝廷没有改变货币政策的话。”
“宝钞与黄金挂钩,废除白银货币地位,哪怕他们以扶桑做桥,搞了一套银本位来缓冲金融压制,但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只要他们还在用宝钞,财富必然在货币霸权下大幅度缩水。”
“这是他们不能忍受的。”
“哪怕徐阶可以带着他们在工业上获得不输于先前的财富,他们也不愿意等待,他们必然要对宝钞发动反击,而这点是徐阶不允许的。”
“徐阶是打算先发制人了……”
徐阶如今内忧外患,他们完全可以……
王翠翘一曲结束,有些担忧的说道:“明明内忧外患,徐阶却敢送信过来,会不会是陷阱?”
张执象笑道:“的确是陷阱。”
“是大义上的陷阱。”
“他徐阶要为天下人挣公平,而我们却在趁火打劫,那以后,天下为公的大旗,便是他徐阶所有,而非我们了。”
“所以他根本不想独立,一直以来,徐阶跟我们争的都是法统大义。”
“这才是他跟江南士绅最大的矛盾。”
王翠翘犹疑道:“照这么说,我们只能帮他?可他一旦成功,必然要用极端的公平来攻讦我们,将我们打上‘虚伪’的标签的。”
王绛阙同样神色凝重。
她一手缔造了青阳党,是先行者,是实践者,她再明白不过,那种力量有何等的破坏力,又是何等不容置喙。
百姓们可不知道这一套能否成功,也不知道百十年后,会成什么样子。
他们只会相信眼睛看到的……
更不会明白,癌变式的工业发展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大明变成邪恶的帝国,向全世界转移代价,百姓享受世界资源的奢靡生活。
这好吗?
对于很多人来说,自然是好的,但他们却没有想过,停不下来的大明,到那个地步,便已经没有文明的未来了……
无非,是等代价转移到尽头,或者自然环境的承受能力到极限。
那便是末劫的降临了。
“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