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的一声,护士心口蓦地出现了一个大洞,直径如碗口,将她的心脏整个挖走。
透过那个碗口大的洞,我看到了空荡荡的风道。
一个没了心的人短时间内还能说话,只是已经没有基本的逻辑性:“我要这些钱……这是我应得的……一人三百万欧……元,总共一千两百万……都是我的,死了的人不要钱,都是我的……俄罗斯……五角大楼……我喜欢俄罗斯,也喜欢五角大楼……我不能死,那么多钱,我就要有钱了,很多很多钱……我要买下敦煌,买下莫高窟壁画,开山裂土,挖宝藏……莫高窟的宝藏……我不能死,我真的不能死,我祖上三代饱读诗书,我要好好做人,做个有钱人……我有钱了,要做个好人……”
那护士向前跪倒,脸上带着欢乐而诡异的笑。
杀她的凶器是一截白铁皮烟囱,而杀手只出手一次,连面都没露。
很明显,与杀死男医生一样,杀手来自风道下的房间里,杀人之后马上原路遁逃。
我从护士的裤子口袋里找到了一个三星手机,点开视频文件夹,看到了四个视频文件,长度都在一分钟左右。
从视频预览图片可知,这就是产房内婴儿诞下后的录像片段。
我把手机装起来,不顾身后,直奔那黑衣人。
此情此景,除了血溅五步,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既然对方屠杀无度,我也不必以慈悲者自居了。
黑衣人低伏不动,直到我离她五步,她才仓促后退,进了拐弯的另一边。
我风一般向前,倏地过了拐弯。
新风系统是循环作业,所有风道理应是无死胡同、无死角的,处处有路,路路通达。我冲过拐角后,本来料想前面也是直道,但迎面迎过来的,却是一个与风道横截面积相等的钢筋笼子。
我冲入笼子,后面咔嗒一声,铁栅栏门落下,将我锁在笼中。
笼子是正方形的,边长只比风道的尺寸略短几厘米。所以,我根本没有闪避的余地,一冲入,即成擒。
黑衣人出现在笼子外面,目光阴冷,白牙森然,不停发出磨牙啮噬声。
这是一个陷阱,我只要穷追不舍,这将是必然的结局。
“你们是五角大楼的雇佣兵?在这里杀人,全城警察出动,你们也未必逃得了。”我知道自己这些话苍白无力,但还能说什么呢?
棋差一招,落于下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唯一的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