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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回 永远不要问(1 / 1)

顾解桑不语,却显然是默认了。我当真是万分惊愕,四年多前那个跳上我马的傻蛋儿竟是顾解桑。

我如今尤记那戴了虎头帽的青年,大抵十八九岁的年纪,同他脑袋上戴的那顶虎头帽一般,虎头虎脑的。那日我与哥哥路过护龙山庄时,见一群青年围着一个傻乎乎的傻小子欺负,还当是哪家的傻儿子被顾家那起子纨绔子弟给欺辱了呢。全然不曾想到,竟是护龙山庄七公子,更是北朝皇帝的亲外甥,更可能是未来的汾阳王世子。

拿薛绍卿的话说,这智力不够出身来凑。顾解桑乃是顾朝阳嫡子,又是北朝狗皇帝的亲外甥。纵然是他那些个兄弟都比他要聪明,懂权谋,但凡是有他娘亲在,这汾阳王世子必定是他这个汾阳王嫡子的囊中之物。反正,有他娘在,旁人暗地里再怎么欺辱他,依旧只得巴巴的望着那世子之位,却是别无他法。顾解桑的娘虽是疯魔了些,城府却丝毫不比狗皇帝浅,毕竟都是一个爹生的的,看似迥异,却到底是有着共同之处的。

正如顾解桑,他再怎么蠢,他依旧与他的兄弟们有着共同之处,都一样的看不起天罗教,亦或是与其余他们口中所谓的邪教。

既然这样瞧不起,我就弄不明白顾解桑为何还要向狗皇帝求来这亲事了。倘若是因着当日我不曾赶他下马,那也不太说得过去啊。我当时是没有赶他下马,但到了驿站我一脚将他踹了下去。

说起来,至始至终,我都不曾瞧清过他的脸。倘若不是瞧着他蠢,我早就出手将他打得满地找牙了,哪里会是一脚踹下马那样简单。

于是我还是不明白,我满心困惑:“不是……就因着我当时没有赶你下马,载了你一程,你就向狗皇帝求了这门亲事?你……你这也太离谱了!后来在驿站,我可是一脚将你踹下了马。”

顾解桑看着我,眉间笑意,脸色仿佛更加苍白了些:“你只记得你将我踹下了马,却不曾记得,你赠予我一瓶万蚁蚀心粉。你说,这东西伤不了人,却足以收拾那帮欺负人的混蛋。你说,来日他们若是再敢与我动手,大可报上谢凌玉名字……”

“我说过这种话吗?”我大为震惊。

顾解桑微微点头:“的确是说过的。”

细细回想,我好像的确是说过这种话,也曾送出过许多万蚁蚀心粉,到底送了多少人,我也不大记得清了。

年少之时不晓事,不曾上过战场,不是在天罗教里惹事,便是与薛绍卿一同闯荡江湖。

那时我与薛绍卿都有着一颗积极上进的心,我们一同行走江湖,一同捉弄卖假酒的黑心老板。一同进勾栏院里解救被迫害的姑娘,我们说好要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堂。定要威名远扬,叱咤江湖。

忧伤的是,还没能威名远扬,我便嫁给了顾解桑。当时对顾解桑是恨的咬牙切齿,不过也不是针对他,怕是嫁给了旁人,我也是咬牙切齿。

顾解桑起初也是对我恨得咬牙切齿,新婚之夜,三言两语不和,我们打得不可开交,幸运的是那会儿他正是愚钝愚蠢的巅峰期。毋庸置疑,我将他揍得惨绝人寰都不足以形容。总之就是青桐见了都觉着实在太过残忍。

我想不明白,我曾经将他揍得那样惨,无事便用最恶毒的言语去侮辱他。譬如草包,蠢货诸如此类难听的话。纵然他曾是受花锦绣所迷惑与我为敌,可仅凭我平日里说得那些伤人的话,他也该是讨厌我的。此前我帮他的一份情,也会彻底冲散,为何一梦醒来,他竟似变了个人。且还同我说起了往事,更是待我愈发好,这叫我无所适从。

比起死,我更怕北朝任何人待我有一丝的好,何况这个人还是顾解桑。

我沉默片刻,顿时忧愁上心头,不禁开口问顾解桑:“为何同我说这些,过去的事情,都已经不重要了,不是么?”

“可我认为很重要。”顾解桑的眼睛里总是有一种说不出是压抑,这种目光是从他死而复生以后才有的,叫我看不透,看见的那一瞬间,又觉得这样的眼神好像很熟悉。

每每看到他这种目光,我心里便会莫名生出一丝复杂的悸动,虽然我很不想承认,可我必须承认。我似乎会被顾解桑那样的眼神吸引,我也说不上来的是为何。

于是我干脆不看他的眼睛,侧过头盯着忽起忽落的帘子道:“别说了,歇着罢,你伤的太重,不宜再多言。”

约莫是想说的都已经说完了,顾解桑便不再多言,只是握住我的手拉也拉不开。

自打顾解桑经历了死而复生的诡异之后,他总喜欢握着我的手。十分矫情的同我说什么,一觉醒来发觉那一切不过是个噩梦,那一场大火并未烧去所有的温暖,还能再握着我的走在护龙山庄的梅园中是一件再幸福不过的事情。胡言乱语一大堆,我都忍不住怀疑他是中邪了,反正……我是不相信他口中所谓的重活一次的。人死了就是死了,死而复生不过是当下,哪怕是化作灵魂也不可能在重活一次。

这个世上,什么都能悔,唯独时间是悔不回去的。我以为,他大概是死了一回,脑袋有些糊涂了。他不曾受伤时,我可以拒绝,甚至是出手扇他巴掌。现下的境况,我却是不忍收回手。、

这一路上,我都是极其害怕的,我怕顾解桑会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怕自己因着顾解桑日日待我的好而对他生了什么不该有的情分。正如哥哥说得那般,我怕我那日对他生了情,便舍不得再走了。天罗教与北朝势不两立,我与顾解桑之间也是没有任何一丝可能的。

怀着如此心情,一路颠簸终是回到了护龙山庄。顾解桑将将躺下,卓清月便来了永宁轩。白皙的面容整个五官都皱到了一块儿,满目不悦的问顾解桑道:“七公子,我说你是嫌命长是不是?你才从鬼门关捡回你这条命有几日?就这般糟蹋,你若是在这般任性妄为,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

卓清月满面愤愤,顾解桑却是不以为然:“多大点事,卓清月你犯得着吗?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你只管将我治好便是,不要胡言乱语。”

“我胡言乱语!顾七公子,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若是想早死,便尽管作践你这身子!若是死了,可千万记得要留下遗书与夫人交代清楚。”卓清月平日里瞧着温文儒雅,到了顾解桑跟前,却活脱脱的是一个话多啰嗦的……小痞子,他的脸黑的宛如锅底:“你得告诉夫人,不是我卓清月医术不精,实在是你七公子太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听着卓清月这话里的意思,怎么好似顾解桑身子有什么毛病似的,他的身子能有什么毛病?难不成他今日如此,不仅仅是因为被那两只妖物所伤,还有别的缘故。还是说,前些时日遭人按算之后,他的身子压根就没有痊愈,他且是拖着病体帮我的。

倘若真是这般,他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岂非罪孽深重。当日要逃走是我自己要逃走的,遇上那傅良娣也是我自己倒霉遇上的。听着花锦绣与假李言笙的谈话,我也听得明白,他们之所以要对顾解桑下手,掌控顾解桑的心智并非是因为想害顾解桑,而是想借着顾解桑害我。

如此说来,顾解桑一切的祸事都是我招来的。我却还对他刻薄凶狠,如今也是有过河拆桥之举。我越想越觉着愧疚,越看顾解桑那张苍白的脸便越发的担心。

我忐忑不安的盯着顾解桑,有几分难受,以至于说话都有些结巴:“顾解桑……顾解桑……你的身子到底怎么了?”

顾解桑未说话,卓清月便满目不平:“怎么了?自然是那日为救你所致,七少奶奶,你以为你招惹了那般邪祟为何能完好无损……”

“卓大夫!别说了!”顾解桑的脸色难看得可怕,原本是无力的,愣是硬生生的从床榻上坐了起来。那双好看的柳叶眼狠狠瞪着卓清月,满目怒气道:“别说了!”

“顾解桑……你先躺下!”自顾解桑从鬼门关回来以后,我从未见他发过如此大的火,着实被吓到了。

对于卓清月口中所说的,说顾解桑会如此,全是因为我的话更为好奇。我伸出食指轻覆在顾解桑唇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不觉便温柔了些:“顾解桑,不要说话,若你当真是为我如此的,我必定要知道的,我谢凌玉向来不喜欢欠人人情,你是知晓的。你若是不好好医治,因我而丢了性命,我想我此生都不会安宁,这一辈子也不会好过。”

“阿凌……”顾解桑眉头紧皱,明明没有什么力气,却还要硬撑着,极力的想要阻止我问卓清月什么,近似在向我要一个承诺一般:“阿凌,你若真希望我无事,答应我,不要问,永远永远都不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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