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大腿根部就被截断,本来裤子套上去不穿假肢的话最好能打个结,可他偏不,空荡荡的裤管垂到了地下,既不好看也不卫生。可或许是男人特殊的一种缅怀方式。
“你带了人来?”男人声音沙哑,看着眼前这个漂亮妩媚的女人,心隐隐作疼。
顾倾城笑了,伸手替男人把身上的毯子裹紧了些,说道,“她是个很特别的人。如果你调查过的话,知道她替你出过气。”
“这就是你带她来的原因?”男人问道。
顾倾城答非所问,“我听说你最近会上网看新闻,开电视也不骂人了。”
男人阴郁的眼神闪动了两下,没说话。他抬头看上房梁,阴暗的角落有个蜘蛛网。像极了这座老宅,牢牢将他网在其中,最恐怖的是,这座老宅散发出的腐朽的味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侵蚀着他。
他就像个垂暮的老人,守着这座老宅,被人遗忘,直至死亡。
顾倾城不介意男人时常说着话就突然不搭理人了,她笑着说道,“我很欣慰看见你重新振作。我推你到院子里坐坐吧。”
说着,顾倾城就要走到男人背后去推轮椅。其实哪需要她推,男人的轮椅全电动,只需要他自己一只手就能操作,宅子又做过无障碍处理,他想去那里都可以自己去。
但他不出去,是不愿出还是不能出?
“你今天带她来想做什么?”男人嘶哑着声音问道。
顾倾城笑靥如花,温柔如水,一面替他将拖在地上的裤管打结,一面声音轻柔地说道,“我能做什么?我推你到院子里坐坐,老是待在屋里,不开窗也不开灯,空气不流通,对身体也不好。”
“顺便我想请你看一出戏,以前你不是最爱看戏了吗?戏名我都想好了,我说出来你听听看怎么样,合适不合适,好不好?”
男人没应。
“嗯。其实戏名很简单,就叫“诛晁错,清君侧”怎么样?”顾倾城还是笑得一脸温柔如水,取得名字却杀气腾腾。
诛哪个晁错?清谁的身侧?
为人,还是为己?
她已经推着男人步伐坚定地走了出去!
沐浴净身,吃斋念佛。
江暮染穿着僧衣出来的时候,宝相庄严,浑身散发出一种悲天悯人的气息。“阿弥陀佛。”她抬步走向院子。
院子里漫天飞舞的黄纸已经尘埃落定,火堆也熄灭,少了烟雾缭绕,能够清楚地看见院中央摆着一个蒲团,蒲团上盘坐着老道士,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