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九渊已带人进了门,没看到时瑾的影子,便请沈兆谦先坐,笑道:“我瞧瞧去,大抵是知晓堂兄回来,一欢喜,躲在屋里哭鼻子。”
游妈妈忙说:“奴婢去叫吧。”
颜九渊已折身往内室走,片刻进了屋,就见时瑾站在桌边,怔怔地看着他。随着他走近,那目光水一样漾在他周身,未有片刻游移。
颜九渊被她看得心头一热,过来抓起她搭在桌沿儿上的手,道:“做什么呢?怎么不出去?”稍顿一下,他抓着时瑾的手摊开,“手心怎都是汗。”
时瑾已经紧张地要头晕了,手掌凉凉软软,任颜九渊抽走她襟前的帕子擦了擦,一双眼睛蕴着些微泪意,恳求似的看着他。
“人带回来了,”颜九渊好笑地看她,“如何瞧着倒更难过了?”
他回身看一眼,说:“堂兄还在外面等着,先去见一见。”说着,拉了拉时瑾。
时瑾迈不动步子,手上却一下用力,攥紧了颜九渊的手。
颜九渊顿住,心里微微一痒,挤在时瑾和桌案中间,低声道:“是惦念堂哥,还是惦念我了?”
时瑾根本没有听到他说什么,满脑子都是“事情若真败露了,我求一求他,他能否高抬贵手”,她心里想着,另一只手便抓住了颜九渊腰间的衣服。
颜九渊眼神一沉,略有些危险地捏了下她的手,说:“你可别招我。”
时瑾仍旧一脸切切,颜九渊忽而一低头,嘴唇轻轻亲了下她的鼻梁,一触即离,继而拉着她往外走。时瑾腿都是发软,短短一段路,她完全不知是怎么走过去的。
堂屋。
游妈妈站在沈兆谦身边,蚊子般地低语,“谦哥儿,记住我方才的话,不论看见谁,都要叫……”
叮嘱没完,颜九渊拉着时瑾出来,笑道:“堂哥。”
沈兆谦站起身,刚要叫一声“时琬”,看见颜九渊身旁的女孩儿抬起头,面容熟稔,满目急惶,沈兆谦脑袋一懵,瞠目结舌:“时、时、阿阿阿!”
电光火石之间,他猛地想到了游妈妈方才的话,“不论见到谁,都要叫时琬!时琬?!”
沈兆谦涨得满脸通红,嘴还张着,只嗓子囫囵地发音:“阿……”他憋了半天,无论如何叫不出那一句“阿琬”,最后只憋出一声:“小妹!”
沈时瑾差差背过气去,好在没有被当场叫破,看来事情倒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她上前两步,忙着想看看沈兆谦受伤没有,沈兆谦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