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莲花垂珠坠轻轻荡漾,如投在湖面的一抹潋滟浮光,目光里却含着一丝与苏暮寒无法沟通的悲哀。
“赤心也好,敝履也罢,我一概不想要。世子既唤他们一声族人,也有三分亲情,为何不肯真心替他们着想,非要将他们往死路上推?”
苏暮寒深深呼吸,压下胸间的浊气,眼中那抹霜花越结越厚,如同亘古至今已然冰封万年。两人无法勾通,各自留了清浅的叹息。
“我的族人难道不是姐姐的族人,究竟是谁想要将他们往死路上推?且不说这个,姐姐如今人逢喜事精神爽,偏生贵人多忘事?眼看着郡主册封在即,外祖与舅舅一家又安然无恙,只是当日将暮寒瞒得好苦,皇城内外赶着寻人,姐姐这里连一声解释都没有。”
殿内寂寂,唯有那花香宜然袭人,苏暮寒低沉的声音淡淡回响。
发现青阳巷的宅院被人窥探,潜龙卫的人早将周老爷子一家人护得周全。在与黑衣人交手的时候,肖洛辰认出这些人的身手与当日与城郊的庄子如出一辙,依旧是苏光复的手下继续在寻人。
温婉一泒贞定娴雅,并不因苏暮寒的讽刺而动容,恬淡一笑:“我拜托与不拜托,世子一样都在寻人。城郊庄子上那番打斗着实惊悚,外祖他老人家连惊带吓,大病了一场,都是拜世子所赐,我可没有托付过什么。”
往日只觉得慕容薇牙尖嘴利,却有些强词夺理。没想到温婉翻了脸更胜一筹,宛如唇枪舌剑,简直句句戳在苏暮寒心窝。
苏暮寒面上一红,婉转说道:“婉姐姐,当日事从权急,暮寒虽然不得以出此下策,却是一片诚心,想要寻找自己的亲人。原来早在从苍南返京途中,姐姐便一直防着我,更阻挠咱们亲人相认。却不知道,我只想寻回远亲,又怎么会枉顾你外祖一家的安危?”
苏暮寒口才极佳,寻着温婉话里的说辞,浅浅几句便想颠倒黑白,推卸当日的责任,将眼前局势逆转。
温婉皓腕如玉轻轻抬起,缓缓撩上鬓角的发丝,却不受他拿亲情所惑:“温婉认了夫人做义母,已然高攀。我外祖一家几代平民布衣,与世子你没有任何关系,何来的亲人相认一说。”
苏暮寒涵养再好,也忍不住眉宇间如冬月凝霜,想要勃然变色,却顾忌着时辰已然差不多,总不能叫母亲瞧见这不可见人的一幕。
他深吸一口气,将忍在内心的怒气化做淡淡的微笑:“光复先生当日瞧见姐姐的真颜,疑心姐姐是公主殿下的后人,暮寒十分开心。从农庄上发现了公主的画像,才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