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眸间依旧一片淡然之色,眼望苏暮寒笑道:“若是为着茶砖,温婉可不认得那些人。更想要奉劝世子一句,既然水金龟可口,何必舍进求远,去求什么茶马古道的茶与罂粟。须知常在河边走,焉能不湿鞋。”
仿若一石惊起千层浪,苏暮寒怦然变色,眼中更有一道寒霜轻覆,布满重重阴霾。他冷冷笑道:“婉姐姐知道得够多,难得未听过祸从口出。我也劝姐姐一句,还是各人自扫门前雪比较好。”
温婉喟然轻叹,终究觉得自己劝与不劝,眼前的局面都没有多大改善。
安国王府中母子不和的事情经由明珠之口传到温婉的耳中,明珠满心企盼温婉能够劝得这母子和好如初。
温婉心上便添了些深深的担忧。上一世楚朝晖在城门楼高高的城墙上以死相逼,想以此阻住苏暮寒反攻西霞的脚步,却以香消玉殒告终。
若照着眼前这个轨迹走下去,也许不会如前世那般惨烈,母子间反目成仇却是指日可待。
想要这对母子真正握手言和,便唯有苏暮寒彻底放弃心中所念,不去想完成一统天下的大业,而是安安心心做他未来的安国王爷。
执念深入骨髓,又有苏光复等人在背后推动,温婉深知想着说服苏暮寒,确实难于上青天,只是为着楚朝晖,她总要放手一试。
昔日玲珑山上大雄宝殿内,世伽大师曾对自己当头棒喝,唤起前尘往事。
如今温婉想效世伽大师一般,自己语出惊人,做那佛门狮子吼,或许会警醒苏暮寒这个身陷局中的人。
愿望固然美好,事实却总相违背。
罂粟的秘密猝然被人揭开,苏暮寒不但毫不收敛,反而恨意迭起。望向温婉的目光如开锋的刀刃,锋利无比。
若不是别的途径来钱太慢,谁又愿意铤而走险,做那毒品的生意。那是苏氏族人赖以生存的经济来源,还有日后复国的钱粮支撑。温婉拿罂粟威胁,分明是要断了苏氏族人的活路。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苏暮寒手上骨节咯咯作响,青筋根根爆起,恨不能揪着温婉的胸膛问一问,她到底与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
暗忖自己被她瞒了许久,如今又是这种状况,苏暮寒勾起嘴唇不怒反笑,冷而锐利地问道:“几块黑茶砖,婉姐姐当真小题大作。若是真心想要,自有苏氏族人真心实意奉到你的前头。怕是他们捧着一颗赤心,婉姐姐弃如敝履,还在踩在尘埃里辗上几脚。”
温婉轻轻摇头,耳上的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