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之后,杨震一如既往般来到了镇抚司衙门前,此时衙门里的人已来得差不多了,一个个都精神抖擞地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在以前刘守有掌权之时,镇抚司里个个人浮于事,即便到了中午都未必能到齐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谁都知道锦衣卫这儿也就只是立块牌子罢了,无权无势,更没多少差事,事情做多了反而不美,只会惹来东厂那边的猜忌。如此一来,锦衣卫上下自然心气不足,当差的也就只是应付着拿点薪俸而已。
可现在,随着锦衣卫的势力不断扩张,已足以和东厂叫板,甚至都开始压着东厂时,锦衣卫衙门里当差的人自然也一个个不须强调就会早早赶来,把交代下去的事情给办圆满了。
看到这一幕的杨震眼中现出了满意的笑容来,在从一个个朝他行礼,并投以尊崇目光的下属面前经过之后,杨震终于来到了自己的公房之前。他依然只在原来的镇抚公厅里办事,至于更大些的指挥使公房则空在那儿,以防止被某些人说三道四。
杨震才刚坐下,连水都没喝一口呢,沈言便满眼血丝地走了进来。一见他这模样,杨震便关心地笑道:“怎么,沈先生你昨晚又没怎么休息吗?其实有些事情也不必急于一时,你可别因此累坏了身子哪。”
“多谢镇抚大人的关心,不过既然大人你把差事交给了下官,就是对下官的信任,下官自当竭尽全力把事情办好。”说话间,他已把几份文书放到了杨震的桌案之上:“这是下官找到的一些关于东厂恶行的证据,都是在顺天府或是京畿大兴、宛平二县衙门里备了案的。”
“哦?”杨震闻言赶紧伸手取过那几份文书,随意翻看起来:“想不到沈先生你动作竟如此迅速,这才几日工夫便查到了不少嘛。”
“这也是多亏了大人你呀。顺天府那儿一直都欠着大人的人情,所以当下官提出要调看他们的陈案卷宗时,他们也不好推辞。至于那两个县衙,则因为咱们锦衣卫最近声势渐大而不敢不合作。所以下官所做的这点事情算不得什么。”沈言忙谦虚地道。
“沈先生太客气了,这可是近五年来京城内外三处亲民衙门的陈案卷宗哪,若是让我来翻查,只怕到了明年都未必能查光它们。”杨震呵呵笑道:“而先生你不过用了半个多月时间,就可以给我列出这么份清单来,你这要不算功劳,我锦衣卫里的其他弟兄可就真要脸面无光了。”
口里说着好话,杨震的眼手却没有稍停,飞快地扫动着手上的文书。片刻之后,他才微微皱眉:“都是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