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瑛口里说得嚣张,其实对于杨震的离开,他心里还是颇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的。
锦衣卫终究是锦衣卫,即便他徐家在此声势不小,与地方官府又关系紧密,但若锦衣卫真阴魂不散地缠着他们,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依然很是不好,而且他们还真对杨震等没有办法,这种游离于官场之外的势力可不好应付哪。
而在暗自高兴了一阵后,徐瑛又想到了一点,赶紧跑去自己父亲那儿,跟徐阶禀报这一消息。之前事后,他可算是学聪明了,自然不敢再在这种事情上瞒着老爹。
徐阶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先也是一喜,但很快地,脸上的笑容便又消退了:“不对啊,照着时间推算,我们的书信这时候还没到京城呢,怎么他就这么急匆匆地走了?”
徐瑛一愣,但随即就明白了父亲在说什么,也附和道:“不错,咱们的信确实还没到京城,看来这杨震离开华亭并不是因为受到了来自朝廷的压力。想必他是因为知道已拿咱们徐家没了办法,这才不得不放弃离开的吧?”
“不!”徐阶却当即摇头否定了儿子的这一判断:“这个杨震从面相上看绝非如此容易放弃之人,即便他看出事情难为,也必然会多作其他方面的尝试。要是他真如此容易放弃,也不至于在短短时日里就闯出偌大的名头,年纪轻轻就当上锦衣卫的镇抚了!更不可能在与冯保的争斗里将那权监给挤出京城!”
“那父亲的意思是?”虽然心下有些不以为然,但这毕竟是徐阶所做的判断,身为人子的徐瑛自然不能不慎重以对。
徐阶的手指轻轻叩击着身前的小案,眉头皱得紧紧的,半晌之后却还是摇头:“猜不出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有一点老夫却是可以认定的,此次之事尚未结束,咱们断不能放松警惕。还有,这段时日里,你也莫要生事,尤其是在县衙那儿,更别去招惹那藺文宾,我担心这是他们以退为进的策略。”
“……是,孩儿记住了。”徐瑛颇有些不情愿地答应了一声。其实在来见老爹之前,他就在想着怎么趁机把那可恶的疯子县令给搞掉了,但现在徐阶发了话,他就只能暂且忍耐了。
徐阶看出了儿子的心事,便肃容道:“成大事者就得有过人的气量,即便是你的敌人,即便你占着绝对的上风,但该忍让时就得忍让,这个道理你难道还没明白么?”
“父亲教训得是,孩儿记下了!”徐瑛只得低头受教。
“还有,叫家里的人这段时日里都老实着些,别再被人抓住没事把柄了。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