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怔怔地坐在那里,眼前宾客的贺寿声都变得十分悠远,听不分明。
“我没想到你在这里。”唐晚妆曾经居住的水榭里,唐晚妆素手泡茶,与赵长河相对而坐,声音平静。抱琴抱着琴站在一边侍立,犹如卡带回放,一晃当年。
流水依旧蝉鸣如初,变化的是抱着琴的小丫鬟梳起了已为人妇的发髻,竹楼脚下布满的苔痕证实了岁月斑驳的痕迹。
“所以你此来是为了星河?”
“是,恰逢不器寿辰,也想来看看家人……只是没想到看见了你。”唐晚妆美眸瞥过抱琴,似笑非笑:“长本事了,也不传信,就为了偷吃呢?”
抱琴赔笑:“抱琴知道小姐这次会来的,无须传信,所以就偷了一天。”
唐晚妆哪能真怪她,心中柔柔的,仿佛自语:“挺好的……”
抱琴抽着鼻子:“小姐……”
“好啦,你现在可是我相府长史,左膀右臂。”
“那可不行,没了我,谁帮小姐抱琴。”
“把琴给我。”
抱琴递过琴,唐晚妆摆在案上,伸手轻抚出一串清音,继而抬眸看着赵长河:“想听什么曲子?”
赵长河道:“随意,只要你弹的,我就听。”
琴声响起,依然是高山流水,只诉知音。
赵长河抿着茶,静静地听着曲子,看着唐晚妆柔和含笑的神情,觉得茶比酒更加醉人。
遇见晚妆之后,堪称自己变化最大的节点。外在是收敛了那一身草莽气,实则是从江湖一隅看见了江山,走到了天下。
晚妆自己也从镇压天下魔徒的镇魔司,走到了更广泛劳心的朝野政务。连夏迟迟都“御驾亲征”的时候,朝野政局一直是晚妆在主持安定,收起了所有锋芒,只做背后的女人。
被争斗了一辈子的皇甫情修行反超碾压,她也不去追赶了。
那些并无意义……往后余生,只为君而活。
在后院与夫君抚琴烹茶,或许是唐晚妆最期待的画卷。
“铮”,唐晚妆伸手虚按琴弦,余音袅袅,随茶香缭绕。
“三十年等不到如此琴茶,往后可以么?”唐晚妆问。
赵长河道:“快了。”
唐晚妆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走到水榭窗边看景。
赵长河便也陪着站在身边,无论远处的主厅多么喧嚣,在这里只是世外之园,一溪流水,一片花田。
唐晚妆看着蜜蜂在花丛奔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