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没有挂面时就自己压点,由厚调到薄,不用宽的用窄的;压的面摊开在盖莲——他感觉自己和当年的爸妈一样,身子、动作、声音,包括表情都太像了。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的样子,不压面了,买点挂面,省点力气。石头做的捣蒜缸子也不用,用嘴嚼就行了。
家里攒了许多购物用的塑料袋,多用,快用。不够了,买东西多套塑料袋。不够了,多了,都着急,都不舒服。
他遇到人,感觉尴尬,自己没什么用了,人见着也像不认识的,或者老远躲了。
小区里有个女人好像看上他了,他看那女人的体态,想象那肚子的褶皱,看那屁股似乎闻到骚味,那有屎尿,感觉恶心要呕。
有找他的,就是他表哥。表哥犯错误早被开除公职,没钱没势,得了一身病,总想着使用他的医保卡开药。
没有想见的人。隔了很久,去以前买东西那家店,还是那张啷当着的脸。心情不好,什么都不好。认识的人死了,小明就从手机上删去逝者名字和联系方式。他对死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担心死人会带来晦气。活着的也删,小勤这样人儿不用联系了,省点空间——以前是费了好大劲才问到的号码。小秀说那是名人呢。小明生气:有啥牛的?我还不知道他咋上去的?全靠花钱买的!还以为是他自己的能耐呢,屁!
照片剪了扔了。书也扔了,有一本带皮的,是小翠给包的皮,是杂志的封面和封底。
他不愿出屋,屋子里活动够用了。如果不是非得出去买东西,他是不会下楼的,——让人送货是要付钱的,而且人心隔肚皮,亲戚都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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