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相吩咐。”
孟良臣拿起笔在纸上随手划了一道,笑吟吟地递了回来。袁士杰接过,略加思忖一挑大指:“孟相高明!实不相瞒,下官倒确是想为吴帅开脱一下,因此才有‘情有可原,罪无可逭’之语。孟相妙笔如花,前后次序这么一变,‘罪无可逭,情有可原’,效果便大不一样、大不一样啊!古人有一字之师,孟相却只是一笔,哈哈哈,下官佩服、佩服!”
内阁的奏本递了上去,圣天子果然顺水推舟地立即就叫司礼监批红准了。侍读学士孟良卿同时给圣天子又出了个好主意:吴月先将门虎子堪当大用,建奴那里肯定也会百般延揽。倒不如人情做到底,反正山海关距京师不远,干脆召他们父子一齐进京,赏吴襄一座宅子,顺带着见见这个少年英雄。到时候圣天子再点拨几句,吴月先不可能不明白老爹这条命朝廷是因为什么才会放过的。小伙子素有孝名,父亲留在京师,说好听的叫天恩浩荡,说白了就是个随时能拖到菜市口的人质,何愁以后他不会为圣天子肝脑涂地?
至此,再也没人关心这一切事情的起源:吴襄是因为给饿兵讨要军饷粮草才遇险的!好吧,“再也没有”这四个字本身就不对,确切的描述应该是“从来就没有”——丧事喜办,本就是大明官场的拿手好戏。
圣天子的目光被吴氏父子吸引到辽西,那里的后勤供应暂时该不会有什么该担忧的了,而辽东毛帮主那里则雪上加霜。为了策应解锦州之围,这次规模空前的长途奔袭耗尽了毛大帅多年来从“雄兵”们牙缝里抠出来的所有储备,若不是多少抢了几个据点和后金村落,再加上往返近千里路上倒毙了上万老弱,接下来的这个冬天,恐怕连有限的战兵们也要饿上好一阵了。欢天喜地的锣鼓声中,谁能听到几千里之外孤岛上那些痛彻心扉的啜泣?整个帝国洋溢着欢乐向上的氛围。
吴襄父子奉旨进京。老吴住进了万岁赐的宅子,父子俩午门外叩首谢恩,圣天子单独把小吴叫进宫去平台召对,很是嘉勉了一番。进宫的时候小吴还是挂副将衔的骑兵参将,出来时已经是正儿八经的宁远团练总兵官了,这个职务的全称是“总兵团练辽东宁远中左、中右、前屯、中后兵马事务”——父职子继,既是大明惯例,也代表了圣天子的殷切期望。
前面我们说过,吴襄遇险,小吴拼命,不仅抢回老爹还为自己赢得一场泼天富贵。常言道福兮祸所伏,不久老吴再次遇险差点送命,最后以丢官罢职收场。然而常言又道了,祸兮福所依——这话再一次应验在小吴身上。小吴真是吉星高照,除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