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略显诡异的马车之中,南琴一言不发,眼帘低垂。
方云虎在脑海中再度回味那个内应说的话,缓缓道:“裴越比我想象得更加狡诈,这个人不能继续留着。”
剽悍属下微微一惊,针对谷范的谋划已经属于胆大包天的极致,
毕竟这是在敌国的疆域上做事,稍有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如今计划尚未成功,难道这位四少爷就要另外着手准备对付裴越?他在名义上是方云虎的副手,哪怕明知道四少爷不喜欢属下多嘴,此刻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劝道:“公子,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方云虎轻轻一笑,
摇头道:“别担心,
我知道孰轻孰重,不会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只不过从梁国朝局来判断,裴越是谷梁的左右手,将来两国战事爆发,以他在西边立下的功劳,肯定会是南军大将之一。我原以为像他这样沽名钓誉的人,一定会陪着谷范冒险前来,正好趁这个机会杀了他。没想到他所谓的忠义为先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虽然我瞧不起这种行径,但也能说明他更加可怕。”
他的眼神瞟过旁边的南琴,淡淡道:“这样的人必须死,但不会直接死在我手里。”
属下似有所觉,眼神略显古怪。
方云虎见他明白过来,轻笑两声,并没有细说。
此前在如归客栈中,
南琴想方设法劝阻他,
其中有一条理由就是担心这次伏杀谷范的行动会暴露南周在大梁境内的细作网络。方云虎对她的真正用意心知肚明,
但是没有当场拆穿,原因在于他这次动用的只是一部分处于活动状态的人手,绝大多数隐藏极深的细作根本没有参与进来。
像南琴这种在幼年时就改头换面潜藏在大梁各处州府的细作,
依旧处于非常安全的潜伏状态,真正将会暴露的仅她一人而已。
方云虎沉吟道:“虽然那条退路经营了多年,但是我仍旧有些不放心,你现在不用理会这里的事情,先行一步确认好此前的安排。”
属下略微迟疑道:“公子,倘若裴越真的已经在南面各处要道布置伏兵,我们另外安排的那些人……”
方云虎摆摆手,不容置疑地说道:“这世间没有万全之策,他们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告诉他们,朝廷会善待他们的家人,也会给后人一个更好的出身。”
属下拱手道:“是。”
方云虎淡淡道:“去罢。”
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