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安如松在首尔也是租过房子的,因此,他对这方面的事情还是有些了解的。
在韩国租房子是分作两种的,一种是月租,也就是人们通常所认识的那种租房方式,租几押几的那种,另外一种就是所谓的“全租”。
全租的租房方式,要求租客们一次性支付整套房子房款的百分之五十到八十,然后就可以免费在房子里住着,等到若干年之后,租客们搬走的时候,房主会将全部的房款退还给租客。
举个例子,一套价值100万的房子,租客要租住的话,需要一次性交给房东50万到80万,然后与房东签订两年租住合同。这两年里,房东可以拿着租客的钱去投资,等到两年之后,房东则需要将全部的50万或是80万房款,一次性的还给租客。如此一来,租客等于是一分钱没,就白住了两年的房子。
而如泽相亲的这户林家,显然就是职业的“房东”,他们家名下之所以有这么多房子,可不是完全由自家掏钱购买的,他们利用的是租客们拿出来的房租。
还是以每套房子100万来举例,原本林家可能就只有一套房子,他们将这套房子租了出去,收到50万亦或是80万的押金,之后,他们再将这套已经租出去的房子抵押给银行,从而借贷到至少50万的贷款,然后用贷款加上租客的押金,再去购买一套100万的房子,之后再租出去.
如此周而复始,林家所拥有的房产自然是越来越多,其名下的账面财富,自然也是越来越丰厚。
在安如松的记忆中,前世的韩国,以这种方式发家致富的人着实不少,什么所谓的“别墅大王”、“房产大王”等等的,基本上都是以这种方式实现个人资产暴增的。
不过安如松还知道,在他即将重生前的那段时间里,韩国的全租房市场似乎就爆雷崩溃了,为此不知道有多少房客被坑的血本无归,以至于选择自杀这条路。
当然,如今韩国的经济虽然发展速度降下来了,但整体的势头还是在向上增长的,与此同时,受次贷危机的影响,当前韩国的房价也离着高位还有一段距离,所以,林家继续这么搞还是没有问题的,至少再搞十来年都没有问题,安如松也懒得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
安如松现在真正感觉好奇的,是林家怎么会看中了如泽的。
很明显,若是单以安家的家庭条件,林家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考虑将如泽招为女婿的,尽管有媒人居中介绍,可若是相亲的双方门不当户不对的话,即便是再不靠谱的媒人,也不会这么冒冒失失的找上门去,因此,最大的可能,就是替双方说亲的媒人,其实是由林家那边委托的。
那么,还是前面的那个问题,林家人是如何看中了如泽的?
如果说林家之所以看中如泽,是因为如泽还有他安如松这么个亲哥哥,那么同样也有一个问题,即:林家是如何知道如泽有安如松这么一个哥哥的,对方又是怎么想到要与安家结亲的?
心里带着这么一个疑问,安如松正想着进一步问问林家情况的时候,安父突然将目光转向瑟缩在一边的如彬,问道:“如果这次与林家的亲事能够定下来的话,咱们就争取在年后四月份之前,替他把婚事办了。老四这次既然回来了,年后就别再回去了,咱们把罗家那边的亲事也订下来,等到”
“哥”都没等安父把话说完,如彬已经用哀求的语气朝着安如松唤了一声。
安如松瞅瞅她,笑了笑,随后转过头来,对眉头已经皱起来的安父说道:“爸,我这刚回来,有些事情还没有来得及跟你和我妈说。”
嘴里这么说着,他朝如彬招招手,示意后者坐到他身边来,“如彬去了首尔之后,我没有让她找什么工作,而是安排她去上学了。”
“上学?”安父没有说话,倒是安母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道。
“是,上学,”安如松点点头,说道,“在高丽大学的附属中学,读了二年级。”
安父与安母两个人面面相觑,他们的确没有什么见识,但却也知道高丽大学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因此,在他们的观念中,高丽大学的附属中学,肯定也是个了不得的存在了。
家里唯一的一个女儿,当初借着打工的名头去了首尔,结果,在首尔的几个月,她竟然没有去找工作,而是去上学了,上的还是高丽大学的附属中学。“我这段时间一直都有关注她的成绩,”安如松却是没有理会两个老人的想法,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根据我的了解,她在学校的成绩非常好,将来应该可以考上高丽大学的法学院。”
语气顿了顿,他接着又说道:“咱们一家人都没有什么文化,除了如彬之外,也没有一个读书的材料,现在,既然如彬是这个苗子,我就想着让她继续把这个学上下去,万一将来她真的考上高丽大学的法学院,再通过了司法考试的话,那咱们安家至少也能出一个律师了,若是更进一步的话,说不定还能出个法官、检察官之类的呢。”
“检检察官?”安母眼睛都瞪大了,在她的观念里,检察官俨然就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在元通里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检察官的存在,倒是在近德面听说有一位检察官,厉害的很。现在,大儿子竟然告诉她,自己家里的小女儿也有机会成为一名检察官?
“没错,检察官,”安如松笑着说道,“每月薪水都有几百万韩元的检察官。”
他这一句话说出口,不仅仅是安母,屋里的所有人都显得不淡定了。
“她就算是成了检察官,那也是要嫁出去的,”安父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将淡蓝色的烟雾喷的满屋都是,最后才瓮声瓮气的说了一句。
这也是大多数乡村老人的真实想法,女儿将来总归是要出嫁的,会成为别人家的人,因此上不上学的都不重要,而且即便是上了学,也是给别人家上的。
“她就算是嫁出去了,也是咱们家的闺女,是我的妹妹,”安如松毫不犹豫的说道。
他这话说的有点冲,语气不是很好。他在把话说出口之后,自己便意识到了,于是又补充道:“如彬上学的事情不需要家里操心,我来负担就好,她目前在首尔也是跟我住在一起的。另外,我的公司现在发展的不错,手里也有些钱,今后如泽、如宇和如晖的婚事,我也都包了,你和我妈不要操心那么多,安心享福就好了。”
随着他的这番话说出来,房间里陷入了安静,良久都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
之所以没有人说话,并不是因为有人怀疑安如松在吹牛,毕竟家里人都知道安如松在首尔做了生意,尽管他们不懂的ngn软件是个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什么叫融资,但却都知道安如松的生意做的很大。安父、安母的也都知道,不管是林家,还是罗家,之所以上门来谈亲事的事,大体也都是因为大儿子的关系,说白了,就是大家都是安家的大儿子出息了,所以才都上赶着来拉关系,如果不是因为大儿子的话,谁又会将安家放在眼里?
现在之所以没有说话,是因为家里每个人都对安如松的改变很不适应,他这种果断且又不容置疑的态度,与家人印象中那个安稳、踏实的“老大”截然不同,如果不是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安家“老大”的话,估计在场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是别人冒充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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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得不说,安如松说的这番话,也的确从根子上打消了安父安母的顾虑。为人父母,最大的记挂是什么?很简单,无非就是子女的婚姻大事罢了,对于任何父母来说,子女的婚事都是一种责任,子女一天不结婚,这种责任就存在,这个任务就算没有完成。
而对于安父安母来说,这种责任所带来的压力,显然还要更大一些,因为安家很穷,儿子又多,要想给四个儿子都安排好婚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安父安母为什么这么急着给如彬安排婚事?这可不仅仅是因为固有的重男轻女观念,还因为只有把女儿嫁出去,家里才能拿到一份丰厚的彩礼,才好接着安排几个儿子的婚事。
如今,既然安如松伸手将几个弟弟妹妹的婚事都揽过去了,安父安母肩上的担子自然就轻减了许多——之前他们也相信安如松有能力承担起几个弟弟的婚事,但正所谓亲兄弟明算账,安父安母也不确定他这个老大是否愿意担起这份担子,毕竟他过去已经为这个家承担的足够多了。
“可,你亘伯那边怎么办?”良久之后,率先开口的还是安母,她忐忑不安的说道,“咱们之前可是答应了这份亲事的,而且,家里还租着人家的地。”
“元通里又不是只有罗家有地,”安如松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次回来之前我就想好了,咱们家也买上一些地,亘伯那边愿意卖的话最好,他不愿意卖,咱们就找别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