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的清晨,香衾轻暖。高澄却毫无留恋之意。侧过身去刚想起身,元玉仪伸手揽在他腹上,贴身蹭进怀里,搂紧了唤了一声“高郎”。她从来没有这么满足过。
高澄却心里惴惴,轻轻扯开她的手臂,不为所动地起身下榻。“天色尚早,汝也不必起来。”元玉仪起身来看时,只看到他的背影。心里暗想,原来他也知道天色尚早。
其实天只是刚蒙蒙亮而已。
高澄刚刚走出木兰坊的院子,迎头便看到苍头奴刘桃枝照旧黑着一张脸走过来。
高澄也知道他惯于如此,对人不苟言笑。但刘桃枝是他特意安排在元仲华身边的,见他这么早到东柏堂来,心里立刻翻腾起来,生出一万个念头。
匆匆几步迎上刘桃枝,不等他说话便问道,“长公主有恙乎?”
刘桃枝一怔。昨夜是有太医令来给公主诊过脉,太医令就是他去请的,但看起来不过是阿娈小心,长公主虽有不适但不至于有恙。他正为如此,才耽搁了来东柏堂给高澄回话的时辰。
“公主无恙,高王请大将军回王府。”刘桃枝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句。
高澄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这时他已经梳洗更衣,便向东柏堂大门处走去。一边随口问道,“高王有何事啊?”
“高王说大将军自掘其墓。”刘桃枝跟在他身后毫无感**彩地回道。
高澄立刻怔住了,止步回头,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这话说得也太狠了?父王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王妃来了。”刘桃枝这才又道,“郑姬让告诉大将军,王妃已经知道了。”
高澄立刻大怒道,“我若不问尔便不言,尔也要学崔叔正吗?”
刘桃枝倒不急不怯,拜道,“郎主息怒。”看似赔罪却一点赔罪的样子没有。
高澄也知道他忠心耿耿,惯常如此,也只能自己收了气吩咐道,“我骑马去高王府,尔速回府去接长公主,护送长公主去高王府,路上须多加小心。”说摆甩了甩大袖,意思是让他快去。
刘桃枝领命去了。
若要是说时辰尚早,其实皇后高远君已经在高王府里母亲住的那个院子里了。
皇帝元善见再三请皇后代为拜谢岳母。说王妃肯申明大义是为了大魏社稷。像这样让王妃屈己让位是他身为皇帝之耻,说到动情处几回泣涕。
其实高远君心里也不舒服。从某种角度来说,甚至是母亲牺牲了自己的正妃之位而保住了她的皇后之位。这让高远君心里对大兄高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