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文书院这样‘书香门弟’人家教养出来的姑娘,向来将礼仪规矩看得比自身性命还重要。”
“如今,你竟然告诉朕,因为安国公夫人以死相逼,你才被迫携于姨娘,带着一家老小来赴宫宴?”
“安国公,你真当朕老了,就能随意糊弄了?!”
哪怕这般愤怒,太上皇脸上的神情也没有多大的变化,说出来的话语,也依然那般地平静淡然。
然而,安国公却汗如雨下,脸上最后那抹残存的血色,也褪了个一干二净,根本就不敢抬头看向太上皇,只是一个劲地磕头道:“太上皇,臣知罪……”
“咚咚咚”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仿若被人拿着扩音器般,陡然间就增大了几倍,让包括傅佩瑶在内的每一个人,都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等待着下一只鞋子落地。
至于安国公的“真爱”于姨娘?
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此刻,于姨娘也和娘家那四位侄女一般被吓尿了!
太上皇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若空气中那又浓重了几分的尿骚味并不存在般,淡淡地问道:“你犯了什么罪?”
“臣……臣……”
安国公只觉得自己犹如从炎炎盛夏的七月,突然就被人给抬到了天寒地冻的一月般。无处不在的寒风扑面而来,掀起身上那袭单薄的衣服,将身体里最后一丝热量给带走。
冷!
好冷!
若可以选择的话,安国公恨不得立刻就双手环胸,蜷缩起身体,以最后一丝微弱的力道,抵御这股无处不在的寒冷。
然而,事实上,暴露在众人目光之下的安国公,根本就不敢这样做!
怂哪!
不过,这世间,有几个人敢拍着胸口,说自己不怕太上皇的呢?
尤其,他们这些曾在太上皇手下待过几十年,亲眼目睹太上皇由一个初登基,手段稚嫩到让人轻易就能窥见其想法的皇帝,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到“翻手云,覆手雨”,让人拼上身家性命也无法猜测到一丝半缕想法的老皇帝的大臣们!
“臣愧对太上皇的教诲……”
“劈里啪啦”一番话,有理有据,详尽务实到让人挑不出丝毫错漏之处。
当然,最重要的是安国公那幅“跪求太上皇指点迷津”的晚辈姿态,让一众被迫围观的“旁观者”们都有些受不了,就更不用说直面这拨冲击的太上皇了,那更是差点就翻脸让人将安国公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