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岸边,看着那些祈愿随着水流摇摇晃晃地远去了。
我高兴起来,沿着岸边追着河灯走,直到它在小河的弯道被水浸透而沉没下去,消逝了最后的微光。
我红着眼睛回去跟外婆说我们的河灯淹死在了冰凉的水里,外婆摸着我的头,说水底有河伯会看见我们的祈愿,将它实现。
我和景熙趴在桥上,直到焰火稀疏,河灯远去,人群离散,我们方才回去。
回到家里,父亲和母亲带着倦意守在电视机前,霜安然地睡在床边,他们沉默在另一个世界里,仿佛没有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悲伤起来,朦胧了世界。
被烟熏得干巴巴的香肠,风干的腊肉,还有抹了盐腌起来的河鱼,挂在屋檐下,这大概是那时的我对家里过年的唯一美好的印象了吧。除了这些,便只剩母亲冷冷的眼光和父亲沉重无奈的叹息,又或是霜毫无预兆的哭嚎,不管怎么看,都觉得我和他们之间隔了什么。
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只猫,白色和灰色相间,但由于没有人给它洗澡,它身上的白毛也变成了灰色。
平时总见不着这只猫的踪影,但只要有太阳出来,它便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跑到院子中间躺下,将四肢舒展开来,伸得很直,眯着眼睛,一副极为享受的样子。
我开始恨它的时候,是在某天早晨。母亲起来,发现房檐下的那条腌鱼不见了,而在房顶上,看见那只猫正无比欢喜地舔着剩下的那半截鱼尾巴。母亲没有任何依据却断定这件事的责任在我,冲着我大吼大叫,我伸手把耳朵捂着,她便一巴掌将我的手打下去,吼得更大声。
这时,睡在屋里的霜醒了,哇哇地哭起来。母亲狠狠地揪了下我的头发,回到屋里去哄妹妹。我看着屋顶上的猫,眼泪就掉下来,可它依旧吃得无比享受,我心中的怒火便燃烧起来。
终于在一个雨后的晴天,我以给它洗澡为借口,将它按进了屋前一个积了水的坑里一顿乱揉。
后来,它自己爬出水坑,全身湿透了,被雨水泡过的毛发凌乱地贴在它的身上,显得它更加地瘦小。它使劲地抖了抖身上冰冷的雨水,打着喷嚏,看我又走过来,便仓皇逃离。
第二天,它远远地见了我便迅速逃开;第三天,我没有见到它;第四天,景熙说那只猫死了,他把它从墙角附近堆着杂物的一个隐秘角落里拎出来,要拿出院子去扔掉,我看着它,干瘪的身躯,似乎还未干透那天的雨水。
我跟着景熙出去,在他身后,保持着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