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就那么定下来了。
乔玉为了替景砚取个表字,在书房窝了好几天,翻了不少书,觉得什么字好就记下来,最后积了满满的几张纸。
哪个都不能取舍。这世上的好名字那样多,大多是祝愿加冠后能够前程美满,德行有加,学识丰富的。
乔玉伏在床上,尖尖的下巴抵着笔,将看中的字一个个圈了出来,叹了口气,更苦恼了些。他做事总是不小心,脸颊无意间被沾着朱砂的笔尖划过,染上了一抹红,与雪白的皮肉相衬,像是春日里盛放着的花。
在这世上,对一个人的希冀期盼是无穷无尽的。他的殿下已经很好了,再好不过,可所有人都盼着他更好。
那太累了。
乔玉想了很久,最后直起身,将几张纸拾起来,打开玻璃灯罩,火一撩,就全烧成了灰。
到了第四天晚上,景砚从外头回来,他脱了青灰色的大氅,掸落了满身的凉气,朝屋内走了进去。
乔玉正在一旁的桌子上勾着线条,听到动静便抬起头,三两步跑到景砚身边,一句话也没说,将写了表字的纸条塞给了景砚。他有些害羞,临走前任性地扔下一句,“这是我给殿下取得表字,想了很久,但是殿下不要在我面前拆,拆了,拆了后也不要和我说话。”
话音一落,就从旁边一钻,连蹦带跳地去了寝宫的另一边,再也不去看景砚。
他烧了所有的好字,只愿给他的阿慈最无负担的一个希冀,那个字既不贵重也没什么文采,直白极了。乔玉都想好了,如果景砚不明白,他就和对方解释清楚,如果这样还是不喜欢,自己就再去书房窝一宿,取个好名字出来。
不过这话现在不能同景砚说。
景砚一边展开纸条,一边打趣他,“是不是后悔小时候太贪玩,书读少了,现在该后悔了?”
他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其实只要是乔玉起的字,无论是什么样的,景砚都会喜欢,都会在看到名字的下一刻夸起他的小玉。
灯火幽微,勉强映亮了纸条上清隽的两个字——“从心”
景砚一怔,拿着纸条的手悬在半空中,影子落在地上,宣纸半透过光,落在地上的影子宛如一汪澄澈的湖水,就像是乔玉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乔玉心里是那么想着的,其实还是很紧张,希望景砚能喜欢这个字,明白自己隐藏的心意。他听不见那边的动静,说好了不看,还是偷偷偏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瞥着景砚。
他见景砚待在远处,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