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洗肿痛的手脚关节消退了,治好了风湿病,但治疗下身瘫痪是要个漫长的过程。
自从我病后嫂子从早到晚没有停歇过,不是地里干活就是去山上为我采药,每天还要帮我按摩下半身子,还要用纱布包着向天椒给我擦枯萎的下身肌肉,擦摩脚底穴位,为此嫂子的双手已被辣性很强的向天椒辣成红色的皮肤,钻心地痛。
按摩身子对我来说是件最难为情的事,我已是发育成熟的小伙子了,整个下身都要曝露在嫂子面前,自医院回来后我下半身就没穿过内裤。我常常感到难为情,真难为了嫂子。
在医院住院服了那么长时间的服西药,使大便秘结,排出困难,每当这时,小英就用手去帮助抠大便。我实在不能让嫂子干这事,就试着自己排大便,但怎么也排不出,试着用自己的手抠大便,但也失败了,我有时候忍着不叫嫂子抠大便,肚子就会涨起来,很难受,痛苦万分。也只能靠嫂子的手才能抠出大便,我天天心里都羞愧地面对嫂子。
为治好我的病,已经花去二万多元,她旧债未还又添新债,她天天吃咸菜、地瓜稀饭,省下一点钱为我买药,买补品。她用自己的心、用自己的体温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地去复苏我麻木的躯体。
漫漫长夜,我常常切夜难以入眠,看到嫂子白发不断增多,脸容憔悴的样子,我的心在哭:嫂子啊,你为廖家、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这样下去我会毁了你的一生。一个念头突然在我脑海中闪过;如果我不存在,嫂子就解脱了,她就会去追求幸福,同时我也得到病痛的解脱,因为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已毫无意义了。
在一个寒风凄凄的夜晚,我趁嫂子去熬药的机会,挣扎着爬到床沿,伸手摸到了桌子上的水果刀,用力向自己胸部扎下去,顿时鲜血喷射……。
“山子,药熬好了,等凉一下再吃。”嫂子端着药朝我房间走一边叫我。
没有听到我的回音,以为我睡了,放下药碗,走近一看整床都是血,马上意识到是我自杀了。
“救命呀,山子自杀了,救命呀!救命呀!”嫂子奔出门口大声呼喊。哭叫声划破了山村的夜空,惊醒了熟睡的村民,人们纷纷起床点着灯往我家涌来。
阿福叔第一个赶来,快步进到我房间,解开我的衣服看了看伤口位子,转身说:“小英,你赶快把神台上香炉上里的香灰小心倒出来,用纸包着给我,快!”
阿福叔说完又大声喊他儿子的名字:“松子,你跑步回家去把家里那瓶高梁酒拿给我拿来,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