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曾听说。”珠儿想一想,又补上一句:“不过王府的人说捎带了一封信来,估摸着是放在包袱里的。”
我笑了:“甚好。”
到东次间一看,确实很大一个包裹。
从一堆衣物下面取出信,展开看去,只有两句前人的边塞诗在上头:白日登山望烽火,黄昏饮马傍交河。
我心中咯噔一下:兄长到底还是去了北边战场。
收拾了衣物,我便到书案前准备快些画画,也不知萧王带兵到了哪里?可有与厥族军碰面?昌若哥哥能不能托了霍长风统领对哥哥多些照顾呢?暗道早些画完了,早些回府去。这些事情,在宫中实在是鞭长莫及。
却霍然发现,昨日起好的小稿上被人泼了墨汁,已是不能用了。
珠儿和兰馥过来瞧了,唬得齐齐跪下道:“婢子们不知。婢子们并不曾靠近书案。”
按捺住心中气恼,让珠儿收拾了。咬牙开始重新起稿。
手中不停,线条很快在纸上流淌出来。
心中疑惑不已:这分明是昨夜潜入水阁的人的手笔。只是,墨棣那人犯不着在我的线描稿上如此行事。难道,昨夜另有其人?
想着这种可能性,背上不由一阵寒战。
我甫入宫闱,得罪的人实在有限。那便只能是淑妃那里的缘故了。若果真如此,可要如何应对?这次得手,同样会有下次、下下次。
刚刚倒是急躁了些,或许误会了那名叫墨棣的男子也不一定了。都说居移体养移气,到萧王府这些日子,已经被宠得受不了委屈、沉不住气了么?
午膳后又接着画了近两个时辰。揉揉有些酸痛的颈项,见外面天气很好,秋日暖阳洒在湖面,波光潋滟,不由信步走了出去。
然而刚出水阁十丈余,迎面见着两个男子从崇文馆的方向过来了。当前一人着明黄袍子,正是太子。我下意识想要躲避开。
然而,落后一步之遥的着石青袍子的男子,是昌若!
我一时有些进退两难,犹豫之间两人已行至眼前。
太子停下脚步,狭长的凤眸冷眼看来。
收敛了心神,款款拜了下去:“见过太子殿下。”
“本宫就说怎么如此眼熟呢?原来是本宫的好六弟放在心窝的人儿啊。”太子语气嘲讽。阴冷眸光在我脸上刮过,“本宫总觉得你有些像阴姬。或者,我们以前见过?”
我心中一窒,太子认得姐姐,而我们姐妹有四五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