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子的伯娘被这几句讽刺的,哭声跟着停了下来,再哭不下去了,脸色通红通红的。
二柱子的大伯也拧回了身,脸色比他媳妇还难看。
只不过依旧是蹲的姿势。
他先狠狠地瞪一眼媳妇,眼神里似在训斥:你说那么细致作甚。
二柱子的伯娘看到那眼神了,心想:我冤枉啊,我明明没说啥,你在旁边也听见了不是?是朱兴德猴尖猴尖猜到的好嘛。
柱子的大伯顾不上再瞪媳妇,耷拉着脑袋眼泪吧差对朱兴德道:“俺们是来找柱子的。家里那头现在乱着呢,人没的太突然,啥啥都没有准备。要是柱子不在家,他啥时候能回来啊?我寻思着,让他……”
剩下的话,朱兴德不耐烦再听。
要让柱子干什么?给买身后事的一应东西?明明有三个儿子,却让孙子辈里的柱子承包丧礼一切费用?都到了这种时候还算计呢。
朱兴德一指大门口,示意柱子的大伯和伯娘去门口等着,别在他眼前碍事,自个转身就进了门房。
索性左家有小卖铺,老人去世需要花钱买的一应物什,除了棺材等一些大件,剩下的小卖铺里都有。
朱兴德和杨满山来回跑了两趟,往车上放一应物什。
连着白蜡烛,朱兴德都给多装了两捆,以备晚上守灵的时候用。
杨满山和朱兴德是一个心理。
他朝车上抱了不少麻布、孝布,连着停灵时会用到的遮挡黑布都带着。
宁可多,别少了。
柱子是他们的兄弟,柱子爷眼下没了,满山懂大姐夫为什么只简单问几句,就忍着气开始马不停蹄张罗。想必大姐夫会一直忙到最后。
无非是希望别在送老人最后一程时吵吵闹闹的,尽量让老人体面些走。
至于其他的事情,柱子就算再傻,也有他们哥几个护着,往后有的是机会再细追问。
……
屋里,左撇子一边穿衣裳,换下平时一身干活的埋汰衣服,脱掉草鞋换上黑布鞋,一边也在向白玉兰打听:
“就以前,我差点儿摔死那回,你给我准备的那套装老衣料子还有吗?动没动?”
“有,自打你好了就一直放着。我寻思着,咱这个年纪等几年再做装老衣也赶趟,就没动过剪子。以免胖了瘦了的还得改。现在还是里外三新的料子,连着里衣都有。”
“那你给我全包上吧。正好柱子他爷的个头和我差不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