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
唯一一个女文士,便叫义军的兵士押了几个人上来。
刚好是原来处刑的位置。
头一个,被押到靠近众人的跟前跪着的,穿着华丽的长袍,生着个癞疮疤的,一看就是平时好酒好肉大吃大喝,肥头大耳,大腹便便。
人们一见他,甚至不顾义军的威慑,又嗡嗡起来了。
“则个人,我想大家伙,应该有不少人认识。”
怎么能不认识?
在乡为里正,在城为坊长。
这个人是城中的坊长之一,姓赖。嘉兴城中,他的外号都传遍了,叫做“癞毒蛤”。
这个“癞”,既是与姓谐音,也是嘲笑他的癞疮疤。“毒蛤”则是形容这个人心肠之狠毒,为人之丑恶,活像那些身上长满了毒疮的癞蛤.蟆。民愤极大。
不少嘉兴的土著居民,流露出了极端痛恨的神色。
此时,他们忽然有了些预感,兴奋的劲头一下子提高了。抿紧嘴,目不转睛地等着罗刹女往下说。
一位文士接到上峰的示意,上前,拿出一张纸来,平铺直叙地念道:
“以一百十户为一里,推丁粮多者十户为长,余百户为十甲,甲凡十人。岁役里长一人,甲首一人,董一里一甲之事。先后以丁粮多寡为序,凡十年一周,曰排年。在城曰坊,近城曰厢,乡都曰里。”
“王朝以来,天子之命,不达县下。乡有里正,城有坊厢。自名代天子牧民,实则恐喝、营私者又什八/九。”
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坊、厢的来历和现今情况。
下面,就全都是大白话了:
“我等入城所见,柴薪、什物、银两,又各衙门行取书手工食、并修理衙门等,全由坊民应付。而坊长代上衙门管理坊厢。坊长多为豪富之家充当,动辄欺压百姓,为了一己私欲,横加指派差役,勒索霸道。不少百姓为了逃避重负,不堪应付。悬梁跳河者不计其数。”
“我等义军,本自拔生救苦而来,闻百姓不堪其扰,故而从今后,废坊厢,轻赋税,凡有事者,直接找寻义军各处政务负责者即了。”
话音未落,台下欢呼声震天。
一个头发花白、衣衫破烂的老汉,连义军兵士杀气腾腾地冷脸都镇不住他了,眼里冒着泪花,一个劲地拉着身边的义军兵士问:
“真的嘛?真的吗?”
那个年轻的士兵本不耐烦,看到老人布满皱纹的穷苦的面容,想起自己的老父亲,便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