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做什么?”张彻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他了,原本以为王凯已经失去了人生的希望,只冀望于与对方同归于尽,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我不想再做那只猪,也不想被你同情,我要做宰猪的人。”王凯放下可乐,这个时候,他的面色才稍稍正经起来,掀开那张被子,里面空无一物,“上次找你我便说过,我不怪你……如果最开始你就不管我,现在也不至于被他们盯上,这点是非观,我还是有的。”
“但是,如果我不帮你,到了看守所,你还是会把我供出来。”张彻盯着他的眼睛道。
“没办法,我就这么一点威胁人的手段了,跟你学了之后,脑袋变灵光了很多,多多包涵啰。”笑了笑,王凯又懒洋洋躺回被子上。
“这么说来,我是自作自受?”张彻也笑了起来,将那张纸放到一边。
“……你是不想弄脏自己的手,才想利用我的,如果没有我,你不靠家里的人,拿他也没什么办法的吧?”他闭着眼睛,轻轻道。
“我想了很久很久,虽然明白了你为什么要帮我,但还是不相信,难道你就真的只是看不惯?你是把我当作用了就丢的杀猪刀,还是自己想掌握那些不干净东西的傀儡?”
“我可没见过自己上位的傀儡。”张彻说着,也将照片拿出来,“这就是白阳天。”
王凯一个打滚,从沙发上蹦起来,接过照片看了看,似乎要将那人的容貌铭刻在脑海里,良久,才缓缓舒了一口气:“也没有三头六臂嘛。”
“你需要一个电话。”张彻环顾四周,又看了看他。
王凯笑了笑,从沙发底又摸出一个崭新的手机,诺基亚经典款,比张彻手里的小灵通还贵个几百块钱。
二人交换了电话,张彻站起来:“今天不需要打工吧?跟我走。”
“去哪儿?”
“借力。”
……
铭泰保全公司,华贵的黑色大理石地板,云母墙砖衬着小鼎熏香,雕纹木桌,国画书法,上好的皮质沙发,坐在上面仿佛整个人都能陷进去般。
张彻转头看向王凯,原以为他在这样的环境中会有些拘谨,没想到他坐得舒舒服服,虽说不上泰然自若,但比起两年前的畏畏缩缩,显然要进步得多了。
“辍学以后,就要进入成年人的世界了。”张彻看着他,稍有感慨地说了一句。
“就像赵小言和王虎那种的?”王凯瞥了他一眼,嗤之以鼻,“或者我爸那样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