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啥呀?”
“生娃呗!”
“生娃干啥呀?”
之战不耐烦了,瞪她一眼道:“还能干啥呀,放羊呗!”
蓝蓝嘟囔道:“放羊有啥意思,我就不喜欢放羊。”
之战刚要说话。忽然侧着头停住了,他凝神倾听片刻,问道:“蓝蓝,你听到啥声音了?”
蓝蓝茫然道:“啥声音?”
这句话说完。隐隐的轰隆声就变得清晰起来,两个孩子吃惊地向山坡下的雪原望去,只见千军万马,一眼望不到头,就像灰色的蚁潮,迅速向前,覆盖了触目所及的一切。
那“蚁潮”就从他们面前的平原上一阵风般卷过,没有为他们停留片刻。
之战张大了嘴巴,肋下挟着的鞭子吧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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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角轰鸣,人马如潮。
仓促组织起来护卫族人的契丹勇士竭力抵挡着来自突厥人的攻击,可是突厥骑兵十倍于他们,任他们如何抵挡,从四面八方一浪紧似一浪地向他们逼近的突厥铁骑还是压迫得他们的防御圈越来越小。
敌人来得太突然了,山城还没有建成,不足以抵御敌骑,整个部落都驻扎在山坡下,无法及时地逃离,他们无路可退,唯有一战。
漫山遍野都是冲突来去的骑兵,山谷中震耳欲聋的都是喊杀声,原野上尸骸遍地,鲜血斑斑,处于严重的兵力劣势的契丹人被突厥人冲乱了阵形,穿插分割,打得七零八落,已经有人弃械投降,因为他们再不投降,唯有一死,根本改变不了局面。
乙冤羽和费沫在乱军之中也失散了,只能率领眼前可及的族人奋力突围,费沫手中的长矛已经折断,拔出的马刀已经卷刃,杀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可是不管他冲向哪一方,面前都是一浪高过一浪的敌骑,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杨帆与古竹婷伫马于高坡之上,俯视着面前混乱的屠杀。
天似穹庐,澄净纯蓝,仿佛一块晶莹剔透的蓝水晶。
唯一的一朵白云,正停在天空正中央,孤零零地悬着,四顾茫茫,静谧苍凉。
而在这亘古的静谧之下,却是各种颜色织染出的战争场面,人喊马嘶,鲜血飞溅。
在山坡上,可以清楚地看到那被割裂开来的契丹骑士,仿佛一群受了惊的鱼苗,在平原上四处游动,惊慌地闪避,可突厥人就像是水,始终包容着他们,无论他们逃到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