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镜十垂下头,眼睛里却露出几分凶狠:“去俞中?我为什么去俞中,我这次要亲手送他去死……”
裴夙淡淡道:“你下不去手。”
在陆镜十年幼的那段时间,裴钰声算得上一个好父亲。
叶谨白非常吃惊——裴钰声是镜十的父亲?可是镜十不是姓陆吗?
陆镜十沉默一会儿,道:“哥,这事你得让我来,我不能一辈子缩你后面,我一定要亲手送他去死。”否则日夜不安心。
见裴夙微微皱眉,陆镜十一下子扭过头,“叶哥,你评评理。”
叶谨白揉揉他的头发,跟他咋咋呼呼的性子不同,陆镜十的头发很软,而事实上,镜十的脾气一直都很软。
“裴钰声是镜十的亲生父亲?”叶谨白安抚了陆镜十,问。
陆镜十点头:“我改跟我娘姓,裴钰声是我亲生父亲。”
他欲言又止,瞄了裴夙几眼,知道自己说完后肯定要被他哥整,一咬牙道,“叶哥,你不知道,其实第一个喝我哥血的人……是我。”
“我是胎里就不好……”
裴夙给叶谨白剥了个橙子,道:“陆镜十。”
被连名带姓叫了一声,陆镜十一缩脖子,怂了,拽着楼澈要跑,临走前鼓足勇气道:“叶哥,我跟你讲,其实我哥瞒你特别多事情,你别可不能放过他!”
所以是楼澈给了你勇气让你跟你哥这么讲话的?
陆镜十跑了,叶谨白静静将目光挪到裴夙身上。
裴夙上前环住他,好声好气道:“谨白先休息好不好?等回去了,我再慢慢讲。”叶谨白确实很累了,他倚在裴夙怀里,喃喃道:“先生,说话算话。”
裴夙亲吻他的面庞,“好,说话算话。”
两人回房间休息,被叶谨白丢在靠枕下的手机屏幕亮起:
阮小姐:我刚发现,血契可能有副作用,陷入深眠的身后可能窥探到对方的内心,小心一点。
信息无人回复,屏幕很快暗下去。
叶谨白早就睡沉了,紧紧握着裴夙的手,裴夙索性和他一起躺下,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叶谨白在梦境中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处狭窄的通道里。
窄道尽头是一间小房子,叶谨白穿过窄道,发现自己毫无阻碍地穿过了铁门,四面封闭的小房间只在一面墙壁上开了很小的一道窗户透气,阳光从窗户里透进来,在房间的地面上投出一块很小的明亮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