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远思……”殷齐修垂下头,手用力握拳,指尖将近嵌进肉里,心中早被殷济恒这一番话刺得千疮百孔,如梦方醒。
此时此刻,主屋后墙的窗外,一个人同样心惊,她贴在窗边,窃听到了殷家父子的对话,模模糊糊地听到殷齐修低声念的那个属于她的名字,她身心俱碎一般,不知从哪来的力量支撑着她,尚不甘认输,抬头望天,阴云密布,拨云见月……
难道这就是结局?
屋内,殷济恒接着对殷齐修说道:“这个女子不能留,但不是现在,既然她能利用我们,那我们也能利用她。齐修,你就继续与她查案吧,不要让她察觉你已经得知了她的身份,她现在最恨的还是顾家,她一门心思地对付顾家,从眼下的情况来看,她对我们的帮助还是很大的,先解决顾家的事,然后解决她……”
殷齐修瘫坐在地:“可是……父亲,我不想她死……”
他此时颓靡软弱的样子刺激到了殷济恒的底线,殷济恒再没有耐心了,愤怒起来,一激动拿起榻边的药碗就向他掷去,没有砸中,却把屋内屋外的人都吓了一跳。
殷齐修急忙跪下,俯首拜倒:“父亲……”
“逆子!”殷济恒难以自制心中火气,训斥道:“一个女子而已,值得你这样不舍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心之人发现她的身份,借此来对付殷家,我们殷家会遭受怎样的劫难?你还与她有这么密切的关系!放在敌人眼里,就是私藏逃犯勾结罪人!多少人都会说我们殷家与谋逆的卢家有勾连!到时候全族覆灭!你想殷家变成第二个卢家吗?到底儿女私情重要,还是殷家重要?”
再抬头,殷齐修眼眶已血红,他仰望暴怒的父亲,沉沉道:“我明白了……”
殷济恒猛烈地咳嗽起来,心火烧得他痛苦不堪,不过他不怒了,就因为殷齐修答应的这一声,他知道他的儿子还是知道轻重的。
殷齐修上前给他拍背,倒水给他喝下,听他说:“齐修,关于那个女子的事,连你两个哥哥都不知道,隐秘至此,父亲的小心你可懂?这牵连之罪严重不说,也实在冤枉,因此,我们必须杜绝一点可能,不能留下祸患。”
殷齐修双眉紧皱,再次沉重地点头:“父亲放心,齐修必不负殷家。”
一片月色之下,她忍着浑身疼痛,在冰冷墙角坐了很久,然后小心翼翼地离开,悄悄返回他安置她的地方,不被人发现。
这么久以来,她学会了躲躲藏藏,学会了沉默隐忍,学会了咬牙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