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底就是把矛头瞄准他们殷家,揪住了殷家最大的一个阴暗秘密,他们父亲的唯一过错,精心谋划,狠狠出击,让殷家一步步溃败……
长生教,不是长安劫,而是他们殷家的死劫。
殷家人百般想揭露,顾家人是所谓“长生教之乱”这假象的捏造者。
而顾家人一直在做的,就是引起官民仕子对长生教的再次注意,揭露殷家人与长生教的联系,让殷济恒为他当年的罪行付出代价。
他们两家的角力,从来没有正义的那一方,不过是为自家私利,谁也不干净,谁也逃不掉。
顾家人对此的准备比殷家人想象中的多得多,他们洞悉了一切真相,并有自信引导这一切阴谋的走向,控制着全局,所以顾清宁是早有进入刑部或者掌控刑部的打算,就跟他们的打算一样。
“大哥……我们还没有输……我们还有筹码!父亲说过长生教的事,他从未与朝上任何人合谋,陆谦就算参与了,也只是受父亲驱使去陷害白如晦而已,他并不知道父亲与长生教的联系,不然,不然陆谦必然早就跟当年那被斩头的几百人一样了,岂能活到如今?所以他就算供出了父亲,也没有办法咬定父亲与长生教的事有关!顶多是一个陷害同僚的罪名而已!而江河川那边呢?只要我们尽快开审,让他供出顾家人的所有罪行,顾家人就完了!他们或许都没时间再利用陆谦深查下去!”殷韶初沉默了很久,之后重新开口,激动地分析道。
殷成渊稍微冷静了些,一头磕到书架上,颓然道:“我知道,可是韶初,我就怕结果是与他们同归于尽,哪怕是两败俱伤,于我们也不利啊……”
殷韶初再次沉默,神色变得比他还要消颓,弯身用发抖的手一件件将地上的书本拾起,“大哥……或许就是没法全身而退呢?别忘了那是一场真正的浩劫……你我都清楚,当年长安城内血流成河……成就了殷家的地位稳固繁盛不衰。可是,父亲哪有一天安生过?我们又怎么能够心安理得?或许就是,一个都逃不了……”
听殷韶初这样说,好不容易才稍得安稳的殷成渊又被刺激到了,他很生气,这次是纯粹地生殷韶初的气,对他吼道:“殷韶初!你放肆!你怎么能这样想!父亲是为了什么?他是为了殷家!他想那样吗?他也是身不由己!你竟敢说这样的话,那是不是我们直接什么都不做,任顾家人揭露一切,任殷家被诛九族满门抄斩就好了?”
这声声如雷劈向殷韶初,他愣怔了,失魂了,没人能理解他此时的痛苦和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