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间房舍干净简单,屋子正中,一个身着大红戏衣之人正在唱曲。
他的唱腔生涩,身姿转动也略显僵硬,看得出来并不专业,却每个韵律都很虔诚。
另一旁,一个粉面男子面上带笑,坐在矮凳上拉弦伴奏。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水……”
唱戏的男子水袖扬起,唱到牡丹亭的动人之处,一叹一咏皆是深情。
素白的水袖在半空中凌乱,扬到高处之时,犹如一朵近距离盛开的白莲,阻挡了屋顶上二人的视线。
那水袖很快落下,顾寒陌的脸色格外难看。
唱戏的那个人就是顾温卿。
拉弦声戛然而止,玉官欣喜的声音响起,“四公子这次又进步了许多,没想到您才学了几次,已经唱得这么好了!”
“真的吗?我觉得唱到良辰美景奈何天那个地方,还是有些生硬,你看啊——”
“砰!”
屋门被大力踹开,门板整个倒在地上,玉官吓得捂住了心口。
顾温卿的话被打断,下意识拿起剑护在玉官身前,剑锋直指门外。
倒地的门板扬起粉尘,屋外走进两个熟悉的身影来,顾温卿手中的剑微微颤抖。
“三哥?”
正视之下,顾寒陌的眼神越发冰冷。
他的目光落在顾温卿身上的戏衣和水袖,充满不悦,玉官见状慌忙替顾温卿剥下行头。
两人手忙脚乱,好一会儿才把东西都解下。
顾寒陌冷冷地打量玉官,话却是对顾温卿说的,“你身为世家公子自甘堕落,学那些风流纨绔唱戏?父亲教你的武功,是让你用来甩袖子的?”
家务事不好参和,眼看玉官吓得瑟瑟发抖的模样,天枢朝门外走去。
他和顾寒陌一起在那里,把这等不会武功的寻常人吓出毛病便不好了。
顾温卿嘴巴张了张,嚅嗫道:“三哥,我只是觉得府中近来已经无事,陛下大肆封赏,还封了玉扶为公主。即便我做了些出格的举动,也不会连累侯府被抓住把柄。”
“顾侯府越是受陛下器重,你越不可荒唐行事。看看你自己,连顾相和顾宜都不如,他们尚且没有你这般不懂事。”
当着玉官的面,门外的天枢想来也能听见他的话,他不欲多言。
只冷冷道:“还不快跟我回府?”
顾温卿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尊重父兄亲长,他不敢违背兄长的命令,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