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玉官一个眼神。
玉官素来是察言观色的好手,见状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顾寒陌是有教养的世家公子,只是踹了他家的门,倒不至于打他骂他。
何况他说的对,自己本就是下贱之人,顾温卿和他混在一起的确多有不妥……
顾寒陌大步迈出屋子,顾温卿低着头跟在其后。
光秃秃的门洞吹进来阵阵肆无忌惮的风,玉官倚在掉了灰的墙上,愣愣地看着他们三人骑马离开的背影。
他回想到每次顾温卿趁家中无人跑来找他,央他教自己唱戏,那副真诚又欢喜的模样。
顾温卿是真的喜欢唱戏,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唱戏是下等的,反而觉得很有趣。
他跟着花梨班走过了许多州府,遇见过许多世家公子,或是有钱或是有势,从来没有一个人像顾温卿这样真诚地待他。
不为玩弄他,不为拿他取乐。
每次两人在这小小的房舍里,你唱一句我学一句,你练曲子我来拉弦,不知多开心。
可惜这种开心的日子,大概永远不会再有了……
“哟,这不是玉官吗?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流眼泪啊?”
青天白日没什么生意,附近那几处暗娼馆子的女子闲来无事,一直在附近观察玉官这处的动静。
她们这处上不得台面的地方,很少来那么阔气的公子,何况英俊如厮。
没想到正好看了一出玉官的笑话。
玉官立刻低头抹了眼泪,勉强笑道:“没什么,被风吹迷了眼睛罢了。”
他转身朝屋里走去,虽然住在这些暗娼附近,可他和这些人一向没有来往,本也不是一条道上的。
那几个女子见他不理,越发要欺压他,索性直接迈过他家的门槛。
“你们……”
门板被顾寒陌他们踢坏了,一时也修不好,他想把这几个女子赶出去都没办法,一时羞恼。
一个嗑着瓜子的女子笑道:“怎么,还怕我们站脏了你的地儿呀?也不想想你和我们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一样的人?一个兔儿爷,也好意思瞧不起我们?呸!”
红红的嘴唇吐出一口瓜子皮,像雪花纷扬,落在玉官屋里干净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