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姬媱缩在桌子底下,把头埋在膝间。
玉扶的屋子很暖和,见她衣裳穿得单薄还添了手炉、脚炉来,此刻却都温暖不了她。
她期盼顾酒歌离开,期盼他不要看见自己这副模样。
回想他站在门边那个样子,一如既往地俊逸风流,他该配得上帝都最好的女子,至少是才貌双全,出身高门。
而不是像自己这样,相府妾室所出,身为小姐却和丫鬟没什么区别,如今连唯一可称道的容貌都毁了。
这样的她,配不上顾酒歌。
一只温暖的手忽然落在她肩上,殷姬媱浑身一颤,很快意识到那是顾酒歌的手。
他半跪在殷姬媱身后,小心翼翼地拍着她的肩,“姬媱,没事的。你是怕我看到你脸上的伤所以躲起来是吗?”
殷姬媱没有答话,也没有抬起头。
顾酒歌只当她是默认了,“你天生丽质又才情惊人,更有极好的出身和教养,世间女子向往的一切都在你身上。如今受了点伤很快就会好的,何至于躲起来不敢见人?若你都要不敢见人,岂不是羞煞世间女子?”
殷姬媱似乎有所触动,慢慢抬起头来,一手还遮着额上的伤疤,“我的伤真的还能好吗?玉扶的医术那么高明,可我看她方才神色并不好看。”
“玉扶习的是毒术而非医术,有些病症她可以用毒来解,有些病症则不行。你放心吧,就算玉扶治不好你的伤,我也会为你四海求医,非治好不可。”
他伸出手递给殷姬媱,“出来吧,总不能一直这么蹲着跪着说话吧?”
有了他的保证,殷姬媱心中重新燃起希望,抓着他的手慢慢从桌子底下出来,仍旧对额上伤痕遮遮掩掩。
顾酒歌细看她身上,身姿越发纤细,衣裳也单薄得不像话,虽说顾寒陌是匆匆带她离开相府的,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他蹙起眉头,“殷朔是如何待你的?你告诉我,不可隐瞒。”
殷姬媱一脸犹豫,倒不是想替殷朔隐瞒,只是担心顾酒歌知道后会替她难过。
她道:“既然我已经到顾侯府了,那些事就不必提了。大哥一向独断独行,从前父亲在的时候他也未曾多给我什么好脸色,何况现在父亲不在、相府全由他把持呢?”
顾酒歌正要开口,忽听门外脚步声起,怜碧领着佩儿走了进来。
她看了殷姬媱一眼,福身一礼,“二公子,这是殷小姐的丫鬟佩儿,才从我们府里后头小门进来的。她说是殷小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