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话之后,殷兖和殷朔父子二人回了外书房。
殷兖又命人去请太医来看殷姬媱看诊,说是怕女子面上留个疤日后不好出嫁,却不知殷姬媱的疤早就治不好了。
她也没有揭穿此事,只道陪着丹阳公主回东院,顺道让太医也给丹阳公主看看。
殷朔没有阻止。
来相府的太医都会知道,什么病他们能治,什么病他们不能治。
殷兖踏进外书房,明亮的大云母窗有些晃眼,整个书房沐浴在光亮之下,和从前的阴暗完全不同。
他愣了愣,第一次有种这个相府的主人已经不是他的感觉。
“你把外书房……”
殷朔忙拱手道:“我自作主张改动了许多布局,还请父亲见谅。我如今深受陛下信任,加之驸马的皇亲身份,府里迎来送往的人比从前多了许多。有些事要放在外书房谈,似从前那样阴沉沉的容易惹来猜疑。”
殷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啊,你如今在朝中的威望,远胜于为父当年为相之时……”
殷朔怕他多心,忙道:“山高高不过太阳,父亲终究是父亲,不论儿子走到什么位置,父亲都是儿子心中最敬重的人。这里原本是父亲的书房,父亲若是不喜欢就改回原样,仍然由父亲使用。”
殷兖笑了笑,“不必,这样敞亮很好。从前这里头只有你和为父二人,阴暗些也不妨事。你说的对,如今迎来送往的人多了,还是该敞亮些。”
“为父要这书房做什么?如今既不办公又不理政,你自己用罢。横竖上房也有一间小书房,为父平日要读书练字在那里即可。”
他说得恳求,殷朔也不再推迟。
殷兖在房中四处走了走,看到书案上堆砌着许多文书,下意识伸手想打开看看,又缩回了手。
这些文书是丞相的,而他已经不是丞相了。
哪怕他们是亲父子,关于朝政和权力,这些东西还是分得清楚些好。
他在边上的太师椅坐下,扫了殷朔一眼,“闽中路远迢迢,许多事即便你书信告知,为父还是了解得不多。不过为父还没有老糊涂,从进门到现在,你们一个个满口谎言,是觉得为父老糊涂了么?”
他目光锐利,俨然又是那个被朝堂戏称为“鹰眼”的严肃丞相。
殷朔心头一惊,连忙上前,“儿子不敢,父亲想知道什么,儿子一定会告诉父亲,不敢有丝毫隐瞒。”
“那你就先说说,陛下遇刺一案到底是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