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年初一,一早顾侯府递了拜帖出去,相府那边很快有了回应。
顾述白和玉扶同去相府,顾怀疆则要进宫,两乘轿子在府门前分道扬镳。
顾怀疆在御书房外等候,好一会儿池公公才慢腾腾地出来。
“哎呀,顾侯爷,实在不巧,今日是宗室觐见陛下的日子。陛下正在里头和皇叔甚至是皇叔爷们说话,还请顾侯爷在外稍候。”
顾怀疆颔首,“好,本侯就在此等候。”
池公公揣度他面色,又道:“奴才敢问侯爷,今日是来找陛下做什么的?或许奴才能在其中效犬马之劳,略尽绵力也未可知啊。”
顾怀疆看他一眼,露出一点笑意,“如果池公公肯帮本侯,本侯自然欢喜。实不相瞒,正是为了昨夜宫宴之事。”
池公公一听昨日宫宴之事,立刻谄媚地笑起来,“侯爷终于想通了?快,你们这群没眼色的小兔崽子,侯爷在这里等着,也不知道搬把凳子来吗?”
后半句是朝底下的小宫人们说的,立刻有人搬来一张太师椅,顾怀疆只看了看,没有坐下。
池公公越发恭敬,“侯爷总算是想通了,奴才也能松一口气!您不知道陛下多喜欢镇江长公主,以皇后之位相待长公主还当面拒绝,陛下昨夜发了好大一通火呢!要是他知道您今日是来说这件事的,哪还有心情见什么皇室宗亲啊!”
“侯爷,您先坐着,奴才这就进去禀告陛下!”
顾怀疆道:“池公公且慢。”
“啊?”
池公公欢天喜地,正要进去禀告宁承治,被他拦住一脸发懵。
顾怀疆看着他没有说话,眼底淡然之色却在告诉他,他猜错了。
位居宫中内监之首的池公公不可思议地望着他,这位盛极一时、手握重病的顾侯爷,难道真的敢仵逆陛下不成?
只要他松口,日后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丈,比殷丞相这个妹夫的姻亲关系要近得多,从此平步青云再也不必担心受打压。
他怎么就想不开呢?
池公公无奈地看他一眼,赌气道:“既然侯爷不肯坐,那就把椅子撤了吧,免得宗亲们议论。”
说罢一拂袖,自顾自进了御书房。
底下的小太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人凑近顾怀疆,低声道:“侯爷,实在对不住,我们做奴才的只能听吩咐做事。”
顾怀疆低声道:“无妨。”
他知道自己是来触怒龙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