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而下,齐大人的脑门像是被火烤着,心却如沉入寒潭一般冰凉。
他几乎可以确定,季选贤暗指构陷顾怀疆的人就是陛下,这个猜想是真的了。
画眉鸟被毛笔逗得躲来躲去,可惜金丝笼只有那么大,它再不情愿也无法彻底躲开,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哀叫两声。
宁承治哈哈大笑,“这只破鸟,每次都要朕逗好一会儿才会叫。要不是唱歌好听,朕早就不耐烦逗了。”
齐大人抬起头怜悯地看着笼中鸟,心道宁承治连鸟儿是在唱歌还是在哀叫都听不出来,何其昏庸。
顿了顿,他的声音已比方才沉着了许多,“回禀陛下,顾侯一事是有人恶意检举,所述之事并不属实。所以臣才没有禀告陛下,臣现在正准备全力查探写匿名检举信的是何人。一个构陷朝中忠良的人,若也是朝中大臣,定会危害陛下的江山。朕请陛下下旨,命大理寺调查署协助……”
“啪!”
毛笔被用力摔在地上,重重的声响打断了齐大人的叙述。
池公公站在边上吓得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上前去捡,只见笔端精致的金色毫毛已被摔得乱七八糟,一支价值百金的好笔就这样坏了。
他心中暗道可惜,捧着笔抬头一看,宁承治面色发青,“大胆,你可知罪?!”
噗通噗通,两个声音一前一后,齐大人和池公公同时吓得跪下。
宁承治不悦地看了池公公一眼,后者这才明白他骂的不是自己,连忙从地上站起来。
齐大人知道他骂的是自己,更加明白他这是恼羞成怒,故而挺直了腰板,“微臣愚钝,敢问陛下,微臣何罪之有?”
宁承治心里憋着气,暗骂这个御史中丞蠢到家了,御史台这帮老东西都是这么顽固不化,不愧是季道公那个老妖精调教出来的。
要不是因为当初季道公辖制大皇子有功,现在又卧病在床,他早就想办法把季道公除掉了。
不想这个齐大人更加没眼力见,他急躁地走来走去,好一会儿才开口,“朕的意思是,你还没有仔细查顾侯的事情,怎么就说不属实?说不定是真的呢?通敌叛国是多大的罪,你随便查查就敢说他无罪?要是最后证明顾侯有罪,你齐大人是不是要给他陪葬?!”
顾侯是不可能有罪的。
齐大人差点脱口而出这句话,好在没有说出口,他勉强拱手,“那陛下有什么好提议?”
宁承治的目光下意识投向屏风之后,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