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说的另一句话,更加对极了。陛下不仅是陛下自己,还身负着北璃所有百姓和将士的性命,是千斤重担。陛下不能有一丝错误,一丝错误或许就会让无数的百姓家破人亡。所以,希望陛下行事之时能够切记,不要轻易相信什么或者否定什么,一切以稳妥为上。”
他说着说着,不自觉以父亲的角度教导着玉扶,“譬如这次的事情,其实太师和太傅的用意都是好的。他们并没有说述白一定有反叛之心,只是希望陛下能够以稳妥为上,将其召回京中述职。如此一来既能避免他年纪轻轻受大权所诱,也能让朝臣们安心。”
“是,老夫就是这个意思!”
包太傅激动地几乎落泪,顾不得许多,心中已将顾怀疆引以为知己。
玉扶心中暗笑,面上却不露声色。
她可不觉得顾怀疆今日是来替包太傅他们说话的。
果然,顾怀疆看向包太傅,忽然话锋一转,“可太傅有一件事错了。”
包太傅一愣,“什么事?”
顾怀疆道:“您以为将述白的兵符收回,再将他召回京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您可考虑过西昆没了述白该怎么办?”
他的言辞锋利了许多,不似方才对着玉扶说话时那么循循善诱,“他麾下二十五万大军,以他的年纪也阅历,要安抚下来本就不容易,何况还有西昆的十数万大军?一旦他离开,还有哪个将领有这个本事镇服他们?一旦军中发生骚动,您负得起责任吗?”
包太傅浑身一颤,或许是因为顾怀疆此前说的话已让他信服,这会儿听到这些话,他下意识选择了相信。
顾怀疆缓了口气,“太傅是文臣,在朝中运筹帷幄,不懂军武之事,这不能怪您。而我曾在军中效力数十年,并非我为自己的儿子说话,述白此番举动并没有错,他的确不该离开西昆。”
他从座中站起,朝玉扶拱手,“但他又确实错了,错在不该抗旨不尊。陛下是明君,请你看在他忠心不二为北璃社稷着想的份上,能从轻处置他的过失。”
看到包太傅和天云破被顾怀疆说得一愣一愣的,玉扶心中暗爽,面上却丝毫都没有表现出来。
她淡淡地点头,只道:“父亲可知,从前我在顾家的时候,对您处处心怀敬佩。可唯独有一点我不但不敬佩,还十分不赞同。”
顾怀疆微微一笑,“是哪一点?”
玉扶道:“我最恨您总是以君命为尊,明明知道从前老宁帝不懂军事,时常下错误的命令,可您还是处处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