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夜晚过去了,连一名伤员的伤势都无法稳定下来吗?”
“我只懂一些最粗浅的医术,基亚先生状况如何并不取决于我,”达哈尔谨慎地权衡着语气,同时注意力高度集中在特蕾莎的手臂,警惕着任何微小的动作,“而是取决于阁下的态度。”
“带路。”特蕾莎沉默了很久,选择了退让。
“请跟我来。”达哈尔伸出一只手,示意跟在他身后,他自然而然地取代了兰马洛克的位置。前守备长官愣愣地看着埃修与特蕾莎经过他身旁走入波因布鲁,随后他的注意力便被埃修背上的那张弓吸引过去了。那也许是兰马洛克成为一名游侠以来所见过的最粗糙、最简陋的弓,可能他临时削一根木棍做出来的小弓都会比那玩意精致得多,然而那原始而粗犷的外形始终让兰马洛克难以忽视。他有一种错觉,那张弓似乎在迫使他行注目礼——实际上一路跟着埃修走过来,兰马洛克所见到的任何一名游侠,在朝他敬礼后视线也会不自觉地偏移到那张长弓上。
“你背上的是什么玩意?”在他们抵达长官帐篷时,兰马洛克终于克制不住发问的欲望,只是他自己不太好意思称其为弓,“”
“是把弓。”埃修转头看了兰马洛克一眼。
“我当然看得出来是把弓,”兰马洛克耐着性子问,“是你半路上做出来的?”
“不,我在树洞里捡到的。”埃修说着,他并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掀开帘子走进了帐篷。兰马洛克刚想跟进去,布罗谢特的声音钉住了他的脚:“兰马洛克,你去组织人手巡逻城墙。”
“是。”兰马洛克僵硬地敬了个礼,转身离去,他刚走出几步,达哈尔大尉也跟上了他。“怎么,你没能留下来旁听?”他嘲弄地说。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别把这种态度带到接下来的守城战里。”
“这不需要你提醒我。”
……
帐篷里,布罗谢特隔着一张宽大的圆桌示意埃修与特蕾莎坐下。老人没有再穿上学士的长袍,而是换上了一身黑矛骑士团的制式铠甲,头盔摆在桌上,被他单手按着,另一只手则摆弄着胸前的胡须。很难想象那副苍老的身躯仍然能够担负得一起一套骑士重甲的重量,而且丝毫不见迟钝。已经是凌晨了,而老人的眼中仍然看不见半点的疲惫,在看到埃修走进来时,他流露出很明显的欣慰与轻松。“欢迎回来,不愧是——呵呵,”他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出那个埃修仍然有些反感的称谓。
“我要见基亚。”特蕾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