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封醒转,睁开惺忪眸子,一张梨花带雨的清丽面庞,映入眼帘。
“小弟!你终于醒了!刘医师说你头部遭受了不轻的击打,究竟发生了什么?”崔泫泣不成声,崔封左颊高高肿起,这落在她眼中,如同剜去了她一大块心头肉般。
疼得她沦肌浃髓!
崔封张了张嘴,忽地露出一个笑容,道:“踩滑了。”
崔泫先是愕然,而后心念电转,瞬间明白了崔封话语中的含义,顿时鼻中愈发酸苦起来。崔泫一下子扑在崔封身上,口中不断念叨着什么,只是混杂着她的哽咽声,说出的只言片语断断续续。
崔封虽听不清楚,但他心中的屈辱、暴怒、凶戾,在这一刻,仿佛被甘泉淌过,消散清绝。
两人吃过午饭后,崔封惊讶道:“你下午就要走了?!”
崔泫点点头,无奈地说道:“你昏迷了将近一整日,我只有两日休期,下午便要收拾行装,准备上路了。”
“……”崔封沉默不语,眼睑低垂。崔泫也不知如何是好,她知道,陈府在崔封眼中,就如龙潭虎穴一般,想到这些,崔泫心如刀割,一时间她无语凝噎,心有戚戚。
“唉……小弟,姐对不起你……”崔泫转念一想,那幽波流转的眸子猛地坚决起来,涟漪层层的秋水瞬间化作岿然不动的磐石。
崔封抬起头来,轻声道:“我来清洗碗筷,姐你去打包收拾吧。”
夕阳余晖洒落时分,崔封站在村口,欲言又止。崔泫紧紧搂着崔封,良久,她对着崔封嫣然一笑,一边走远,一边回头,依依不舍溢于言表。
崔泫的身影逐渐模糊,崔封那紧绷的脸庞,陡然扭曲起来,他肿起的脸颊,不断抽搐,两行热泪从眼中流出。
他在哭。
“舍不得了?”一道淡淡的声音凭空在崔封耳边响起。崔封身子一颤,转过头,便看见宁冲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
宁冲旁边,还站着一个神色木讷的少年,他嘴中发出嘿嘿之声,神情却毫无波澜,一拳擂在崔封身上,道:“哈哈,舍不得泫姐就抱着她大哭一场,你倔着干嘛?”
崔封神色不善:“曹礼,你何时跟他一样神出鬼没的了,你们对偷听偷窥的真谛领悟得着实很深。”
宁冲斜眼看着崔封肿起的脸庞,问道:“是何椽那几个杂种干的么?”曹礼也出声道:“妈的,这几个狗男女,得寸进尺!”
宁冲瞥了曹礼一眼:“狗男女用来形容他们,并不贴切,你用狗仗人